啊！简直要崩溃了！</p>
“班主事, 康主事是要去司农寺授课，并不是无事在做，更不是林员外偏心。”一名书令史终于忍不住了, 出言打断班阴的叨叨叨。</p>
班阴：“……”</p>
班阴：“我知道啊。这不是看咱们做着这么枯燥无味的工作，说说话调节一下么。”</p>
俩书令史：“………………”</p>
求闭嘴哇啊啊啊！</p>
林福正好路过这间值所，听到里面班阴又在叨叨, 脚步一顿，立刻掉头绕一个大圈子进自己办公的值所，埋头整理两日后要去农学所上课的教案。</p>
国子监祭酒尹涿上表请朝廷开设农学课，最终安排由国子监、司农寺与户部一同，在司农寺开设了农学所。</p>
司农寺卿主管农学所日常事务，授课内容由林福拟定，教材由林福牵头，集贤殿的学士、经验丰富的老农、太医署分出来的农药博士、化学大佬道长们、太史局灵台郎、户部官等一同编写。</p>
经过两个多月的紧急筹备，在十日前第一次开课，主要教授对象是司农寺与皇庄的官吏役农们，招收了一部分庶人来听课，国子监的官宦子弟有些因为觉得猎奇想要来听课，却是被拒绝。</p>
值得一提的是，林福坚持允许女子亦可来上课。</p>
“陛下早在祭天大制里言明，允女子科举入朝。”林福站在国子监祭酒、司农寺卿面前据理力争，“既然能允女子科举，为何不能允女子学习？不予学习机会，何言科举晋身，此举岂非与圣人本意违背。”</p>
司农寺卿也有他的顾虑：“男子女子同堂而坐，传扬出去，好说不好听，且会损女子名节。”</p>
“这好办，人多就分男女课堂。人少就中间竖屏风隔档。”林福说：“所谓的好说不好听，不过是人心里龌蹉，淫者见淫，自己龌蹉就看别人都龌蹉，自己日子过不明白，就想别人都跟着一起煎熬。人言虽可畏，然一味顾忌人言，畏首畏尾，那也不用授课实验种地，都回家关在房中，与人隔离开来，便再也没有人可以说三道四了。”</p>
司农寺卿：“……”</p>
林福接着表情一下变得微妙，说道：“赵寺卿，你该不会是不想有女子晋身朝堂，故意堵路吧？！”</p>
然后她脸上就明明白白写着“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看错你了”。</p>
果然是面对御史当廷仗弹面不改色，还能给御史弹回去的巾帼豪杰。司农寺卿苦笑，说不过说不过。</p>
然后林福又把矛头指向国子监祭酒尹涿，说：“要我说，国子监就该开设女学，小娘子们一旦认真学习起来，都没有那些纨绔子弟什么事儿了。”</p>
“……”尹涿苦笑。想问一句你哪儿边的，怎么能随便发难。</p>
最后，林福说：“既然大家各持己见，谁也说服不了谁，不如就请陛下圣裁。”</p>
赵寺卿、尹祭酒：“……”</p>
等等，这等小事闹到御前去不好吧！</p>
然而林福动作飞快，一封赭黄色封面的奏表很快送到皇帝的御案上，不仅请求皇帝圣裁女子可不可入农学所学习，还拿了国子监开刀，说他们枉顾陛下你允女子科举的仁慈爱才之圣心，并提议：国子监和各州府学开设女学，陛下您的那些还没出嫁的公主都可以送到国子监女学去学习，为天下女子做表率。</p>
皇帝看了奏表，眼中蕴满笑意，又把政事堂的执宰们叫来商议女学一事。</p>
执宰们早看过奏表，心中有了腹案，然听皇帝话语间是对女学一事极支持的，还问了句：“诸卿以为公主们去女学该从何书开始学？”</p>
满腹反对之语的执宰们卡壳了。</p>
所以在农学所林福讲开学第一课时，不仅司农寺、皇庄的人在，执宰们都来旁听了，国子监的祭酒、司业、博士、助教亦来了不少，还有许多国子监生徒们。</p>
林福看着济济一堂的人也不惧，把教案往按她要求放置的高桌上一拍，笔直站着，说：“诸位来这里听课，我也不多说农业与粮食对国朝有多重要，民以食为天，一顿不吃就饿得慌，想必诸位都有体会。没体会的也没关系，今天饿上一天就知道粮食的重要性了。”</p>
下头一阵哄笑。</p>
林福敲敲桌子，接着说：“接下来我介绍一下农学所教授的课程都有哪几门。植物生理基础、化学、作物栽培和耕作、种子育种和遗传、植物病虫草害、概率统计、农业生态以及农业经济。”</p>
底下一阵哗然，来上课的都没想过自己居然要学这么多东西，好多听都没听过，一时屋中犹如热油滴入滚水，炸开锅了。</p>
来旁听的人基本上也是第一次听到农学所的课程内容，也是惊讶不已——种个地还要学这么多东西？</p>
“我知道很多人都很疑惑，种个地而已，祖祖辈辈都这么种过来了，居然还要学习这么多东西。”林福有敲敲桌子，让众人不要说话，“那我问你们，秦汉时期的麦田产量与我们现在的麦田产量一样吗？不知道秦汉时期粮食产量的，回去翻史书。”</p>
林福也不过多解释，接着宣布了每门课程的师长。</p>
屯田司员外郎林福：种子育种和遗传、农业生态</p>
屯田司主事康谷：植物生理基础</p>
悬云观玄青道长等：化学</p>
太医署令吴毅庭等：植物病虫草害</p>
明阳皇庄总监董慈等：作物栽培和耕作</p>
国子监筭学博士池及萧：概率统计</p>
户部尚书卢虎：农业经济</p>
每门课程都有考核，分为小考和大考，每月一小考，每三月一大考，若有人不合格，那就……呵呵……</p>
原本还抱着“农学不就是种地么，很简单”的心思，想着考不上进士、明经就来考农学的国子监生徒，听着林福一通说，基本上都打了退堂鼓。</p>
这！也！太！难！了！吧！</p>
执宰们也都一脸惊奇，全都看着唯一有课本的卢虎——这里面还有你卢公的事？</p>
卢虎翻开书，微笑——不才，在下对钱财方面比较了解，就给小崽子们好好说说，争取给户部培养更多人才。</p>
其他执宰——阴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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