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峻：“……”</p>
他的确是打着探望英国公的名头去见英国公的孙女儿，毕竟是未来的妻子，总要先看过是个什么样儿的人才能最终定下来吧，外人口传的那些贤良淑德之语他可不信，谁知道里面有多少水分。</p>
本来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怎么到了秦崧嘴里说出来，就仿佛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一样？</p>
“早日定下来，为兄等着明年开春喝你的喜酒。”秦崧说。</p>
秦峻：“…………”</p>
有一个见面就催婚的兄长是什么体验？尤其这位兄长自己还一把年纪未娶妻？</p>
秦峻转移话题：“大兄可知父皇频频往淮南派人，实际上……”他凑近秦崧小声说：“是因为太子在淮南有所经营。”</p>
秦崧不动声色问道：“你这是打哪儿来的消息？”</p>
“大兄就别管弟弟的消息是打哪儿来的，”秦峻说：“倘若是真，太子这一手无异于是触了父皇的逆鳞，父皇岂能容他。”</p>
“那么，你欲如何？”秦崧看向他。</p>
秦峻回视秦崧，后者依旧是一副被欠钱脸，不动如山。</p>
片刻，他举起酒杯笑说：“来来，大兄喝酒。”</p>
快要入夜时，微醺的秦崧才回到魏王府，到了书房他的目光立刻变得清明，哪里还有进门前要醉不醉的模样。</p>
“大王，臣送来解酒汤。”曹双在外头通报。</p>
“进来。”秦崧唤道。</p>
曹双将解酒汤送进书房，垂手等着秦崧的吩咐，看着自家大王醉酒归来连个照顾冷热的贴心人都没有，还得是他这么个属官来送解酒汤，就好心疼。</p>
“老三那边松松，让他的人自己去查慕容毫，罪证来得太容易，他已经怀疑背后有人在推动了。”</p>
秦崧的话让曹双回神，说道：“吴王的人的确开始怀疑我们安排过去的五镜先生，正在查他的底细，不过大王放心，五镜先生那边已经把尾巴扫干净了，吴王查不到什么其他的东西的。”</p>
秦崧颔首：“老三与太子、老四都不一样。太子刚愎自用，又被慕容毫控制了；老四有些小聪明，就是太过自负。唯独老三，他精明得很，你告诉五镜先生，有些事情过犹不及，让他自己把握好尺度。”</p>
“是。”曹双等了一会儿，没见秦崧还有其他吩咐，便道：“臣已经让人备好水，大王洗沐后便早些安歇吧。”</p>
秦崧点点头。</p>
曹双行了个礼告退，走到门口时，他听到秦崧说：“扬州……”</p>
“大王，扬州暂时没有消息传来。”曹双说。</p>
好一会儿，秦崧的声音来传来：“……你去休息罢。”</p>
曹双咽下叹气，走出书房。</p>
过得几日，京城雪后初霁，东边的春明门驶进来一列车队，守城的士兵勘验路引，笑说一句：“哟，是打扬州来的，这大冬天的不在扬州窝着，怎么到京城来了。”</p>
“几位军爷，小的是东平侯府在扬州的家仆，给我家五姑娘送年礼回来的。”为首的瘦小男子给说话的城门卫塞了一个荷囊，“这京城可是真冷，几位军爷下值后喝点儿酒暖暖身子。”</p>
城门卫满意地捏捏鼓鼓的荷囊，意思意思检查了一下三辆马车，就道：“竟是东平侯府的，里头没什么不对，过。”</p>
马车驶入京城，一路颠颠儿到东平侯府大门前，瘦小男子敲了敲侧门，对门房说明身份后便将三辆马车赶了进去。</p>
马车停在阍室旁的空地上，瘦小男子指挥着仆从们把车辆箱笼都卸下来，将几箱写了“太夫人”字样的箱子让人带上，由侯府总管林忠领着，去期远堂给老夫人请安。</p>
“小的代五姑娘给老夫人磕头。”瘦小男子端端正正地磕了三个头。</p>
“好好好，快起来。”老夫人让人给他搬来一个绣墩，“你且好好同我说说，五姑娘在扬州如何。”</p>
瘦小男子早得了林福的吩咐，报喜不报忧，说的时候同时打开箱笼，一件件展示林福让他送回来的年礼，几件银狐皮的确少见。</p>
“大郎娘子的，小的已经让人送去春和院。”瘦小男子坐在老夫人身旁的李敏月说道。</p>
除了老太太、侯爷、林昉夫妻，林昕、林昫、七娘八娘，林福也都送了年礼。隔壁西府的，三叔四叔家，定国公府、陈国公府、中书令府上、国子监祭酒府上、户部尚书府上等等，皆准备了年礼。</p>
甚至宫中的皇帝陛下，她都敬上了品质极好的皮子以及各种扬州土产。</p>
最让人惊讶的，是她让人给魏王府送去的那张虎皮。</p>
“那丫头把那张虎皮送给荣保了？”皇帝自然有其渠道得知林福在扬州的动向，当然知道她手中那一堆皮货是怎么来的。</p>
皇帝陛下宫中虽然不缺虎皮，但是对林福强买来的那张虎皮还是很感兴趣的，挑拣着东平侯府敬上的极品皮子，皇帝陛下都觉得这些很一般了。</p>
“皇子中，那丫头就只送了荣保年礼？”皇帝又问。</p>
“正是。”常云生说：“除了那张虎皮，一些扬州的土产，还有一枚玉佩。”</p>
皇帝说：“去把荣保给朕叫来。”</p>
常云生应喏，一顿饭的功夫，秦崧进来紫宸殿。</p>
皇帝受了儿子的礼后，直接开门见山：“听闻朕的扬州长史赠予你一张虎皮。”</p>
秦崧对父皇也是有所了解的，立刻就说：“此虎皮若是敬献给父皇，恐会让人曲解为‘伴君如伴虎’。儿为父皇长子，送与儿便是表达了林长史对父皇您的敬爱与敬畏之情，林长史实在聪颖绝伦。”</p>
皇帝：“……”</p>
秦崧：“父皇还有其他事要说吗？”他正在府中亲自准备让人送去扬州的年礼，却被匆匆而来的内侍召进宫来。</p>
“当然有！”皇帝表示很生气：“林福身为臣子尚且知道给朕敬上皮子，你身为儿子，竟不给朕送皮子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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