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人就站在门后，大大方方将门拉开，另一侧窦理直直撞上两只黑洞洞的洞口。</p>
不知何处来的乌鸦盘旋空中，呜哇叫着飞下，踩在稻草人头顶，探头探脑钻入下方破洞，两双精明的眼球咕噜噜转动。</p>
窦理神色微凝，这个乌鸦……有寒鸦的气息。</p>
寒磬还有事情没告诉她，两人各怀心思，分享信息扣扣搜搜，双方都表面笑嘻嘻实则藏着掖着。</p>
她没资格说寒磬，注意力回到现在：“……好久不见。”</p>
窦t理回应稻草人之前问候，顺从跟随进入小小的房间内。</p>
刺鼻化学药剂的味道充斥鼻腔，窦理眉头微不可查下撇，巨大玻璃幕后，上千朵娇艳欲滴的玫瑰定格各式姿态。每一朵玫瑰茎干嫩绿光滑，伤人尖刺被精细磨平，连残留的疤痕都被处理得当。</p>
窦理不过扫过一眼，那些玫瑰早就‘死’了，传回的信息只有植物身躯本身，不剩一丝残余生命力。</p>
而稻草人很是兴奋，从最中间的玫瑰开始介绍：“这是第一朵您未及时收到的玫瑰，它来自钟楼破损角落，是那一年唯一一朵成功绽放的花朵，我耗费三天终于将它摘下。非常抱歉，窦理女士，当时我能力不足，没能为您保存完好。”</p>
闻言，窦理看了过去，那朵玫瑰与其他并没有太大差别。</p>
稻草人满脸可惜懊悔，伸出手指隔着玻璃细细抚摸过一处，她这才发现这朵玫瑰好像掉了一片花瓣。</p>
窦理露出笑容：“花朵脆弱，能保存这么完好已经很厉害了。”</p>
“感谢您的原谅。”稻草人深深鞠躬，“不过好在后面条件宽裕了些，从第402朵玫瑰开始，我便可以将它们保存在绽放的剎那。”</p>
窦理应付着回答，视线有一搭没一搭看向脚底。</p>
本是半地下的实验室如今深埋地底，厚厚充斥血腥味的土壤将其完全包裹。</p>
而再下方……</p>
窦理眼底划过金色流光，她看见了屏障的信息符号。</p>
“窦理女士。”稻草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窦理自然望去，智械绅士规矩，抬手翻掌，语气温和，“既然您兴致不高，不如坐会儿休息一下？”</p>
被看穿的窦理不动声色：“哪有，我很开心再见到你们。”</p>
这话说的确实不假，稻草人很是高兴，走到角落主动冲泡了一杯咖啡端上：“这是人类正常的食物。”</p>
窦理扫过信息流，绵羊城堡的经历还历历在目。</p>
她接过稻草人的善意，细细嗅闻，但没有真的喝下。</p>
“你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窦理从刚才的对话中提取，将主动权拿回自己手里。</p>
稻草人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开口，仿佛未曾改变的语气底层，是浓稠漫长孤寂与思念：“902年10个月零3天。”</p>
窦理手颤了下，保持克制：“你一直醒着？” 稻草人：“是的，在其他同伴们沉眠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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