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在睡梦中就被人噶了。”</p>
沈澐寒揉着发痒的鼻子，低声轻喃，“难道感冒了。”</p>
她打开柜子，拿出唯一床被压在最底下，微微发霉的被子，披在身上。</p>
她靠着被子，不知不觉慢慢地睡了过去。</p>
傅霆琛看着满院子的杂草，嫌弃的吐槽，“就蜗居在这里吗？”</p>
可是他不知道，因为他，这是沈澐寒住的最好的地方，她住过天桥，睡过草堆，甚至连猪都有住的地方，但是她却没有，她无所依，无定所，如今这里没有被他毁掉，已是对沈澐寒最好的眷顾。</p>
他望着满园杂草，都到他腰部了，他虽然无比嫌弃，但是还是朝着草房靠近，借着月光，透过破烂的窗户，看着她睡得酣甜。</p>
傅霆琛笑而不自知，鬼使神差的弯身，伸着手去搓她的脸。</p>
许是沈澐寒觉得脸上痒，或许不舒服，把头转向里面。</p>
傅霆琛怕吵醒她，又会浑身竖起刺，与他针锋相对，他注视着她的背影许久，才小心翼翼的缩回手。</p>
望着她纤瘦的身躯，盖着薄薄，泛着霉味的被子，他眉心紧蹙，他不知想到什么，黯然垂眸。</p>
转过身的沈澐寒，攥着被子，蓦然睁开眼睛，她一直来都很浅眠，所以在他手靠近她脸那一瞬，她就醒了，他的气息她很熟悉，知道是他，她不敢睁眼，害怕一睁眼，与他争吵，她和奶奶最后的回忆也会被他一怒之下毁去。</p>
她是胆怯，无论是曾经爱他，还是如今恨他，她都是胆怯，谨慎入微。</p>
曾经胆怯是因为害怕毛躁，而让他烦躁，厌烦，而不喜欢自己，如今胆怯，是因为他一怒之下可以毁了她唯一仅剩的一点东西。</p>
她咬着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害怕被她发现，泪水无声的滑落。</p>
傅霆琛伫依在窗边，望着青宵上悬挂的月亮，手里把玩着打火机，心里的烦躁和空缺的窒息，宛若有了着落点。</p>
嫌弃的杂草，仿佛也不是那么碍眼。</p>
沈澐寒轻轻地拭去眼角的泪水，望着被月光投射进来的斑驳倩影。</p>
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站在外面，不离开，是监视，害怕她逃走，他没折磨的对象吗？</p>
可是她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所有的通风口都是堵死的。</p>
她已经逃了那么远，还是被找到了。</p>
如今，她好不容易可以落脚，在这荒凉，偏僻的小院，满园杂草，还是被他找到，她没有片刻独隅，没有片刻狭小的空间独属于自己。</p>
她几次三番都被找到，她逃跑的欲望已经被他磨的消失殆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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