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 ——</p>
每一根小触枝小小的枝头上，竟然都有一个娃娃般的鬼脸，小鬼脸张开血色的嘴，露出里面锋利的牙齿 —— 它们就这样一口一口地死死咬住了大树精，甚至，它们还贪婪吸吮着大树精身上的生气！</p>
那种场景，相当恐怖炸裂！</p>
任羽头皮发麻的同时，也发现，乔半夏扔出来的“蜘蛛网”还是太小了一些，它暂时使得大树精的脚步停顿了一会，但似乎无法阻挡大树精再次撞击大楼的意志。</p>
乔半夏已经倒下，风玄子一行人在大楼里苟延残喘，现在，只剩下任羽一个人了！</p>
他咬了咬牙，举起了法杖，心随念动，就在大树精第二次撞上大楼的时候，任羽的法杖里伸出来无数绿色且茂盛的枝桠，像一股巨绳缠住了大树精的全身……</p>
“那一刻，大树精停止不动了。不知道为什么，也就是那一刻，我感受到了深深的哀戚之情，那不是我本人的感情，我觉得，那是大树精的。”任羽一脸肃穆地说。</p>
“我觉得，那会它停止不动，并不是因为失去了挣扎和战斗的能力，虽然它在之前与你的争斗里，似乎也受了不小的伤。”</p>
“它那一刻，似乎是明白了 —— 趴在它身上吸吮他精气的，和缠住它企图阻止和消灭它的……都是它的孩子……所以它后来不动了，彻底放弃抵抗……”</p>
“大树精最后那一身的生机，全被你扔出去的小家伙和我家的小缠枝吸干净了……最后，大树精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任羽说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似乎对于那一幕，感触非常深刻。</p>
“人们都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其实啊，有时候，草木比人类有情。小树精虽然出身便是精怪，但是灵智为开，它们并不认得他们的母亲。被人类收服、炼化、签订契约后，就只认得主人和主人的意志了。”乔半夏轻声说道。</p>
她也不是一点儿感触都没有，她的血又不是冷的。但是她自小修道，师父让她看得最多的就是世界因果法则，有很多时候，法则是超越情感的。</p>
比如，小树精听从契约人的命令攻击大树精就是“法则”，大树精发现了来要自己命的，是自己苦苦寻找到的孩子们，从而放弃了抵抗、选择将生路留给自己的孩子，则就是“情感”。</p>
而因果是什么？因果就是 —— 大树精自己撞开的大楼，它用自己的身体给填补上了！</p>
一想到这里，乔半夏的唇边终于有了一丝丝的笑意，因果因果！这说明什么？</p>
说明这一局，是这方世界的天道赢了！</p>
由于大树精的话题，已经略有一些沉重了，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不再谈论大树精的死亡。</p>
乔半夏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连珠炮似的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等一下，你刚才说，我扔出去的是什么？带着鬼娃娃脑袋的蜘蛛网？！”</p>
“对呀。”任羽点了点头，诧异地看着乔半夏：“不是 —— 你该不会是连自己丢了什么东西你都不知道吧？！”</p>
继而任羽的神色转为了惊恐：“我还以为你们符咒师自己也是养小鬼的，是你把你养的小鬼丢出去了……不不不，我想说的是 —— ”</p>
任羽吞咽了一口口水：“我想说的是，那个玩意 —— 就是那个蜘蛛网，它在吸干了大树精之后，嗖一下又飞回了你身上……然后……然后消失不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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