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桥师傅，这镇上怎会有这么多人家同时办丧事？”</p>
苏心暮的手指顺着纸人指了过去。</p>
“不是丧事，这些门口摆纸人的家中皆有离魂之人。”</p>
渡桥小声说，生怕屋内的人认出自己的声音。</p>
“门口摆的这些纸人，都是用来引魂的。”</p>
“纸人引魂？”苏心暮疑惑。</p>
这一年来，即使是跟着蒙云耳濡目染了这么久，苏心暮亲身接触到鬼神之说还是觉得茫然。</p>
“我从没听过这样的说法，这真的有用吗？”</p>
“《礼记·檀弓下》有云：‘铭，明旌也，以死者为不可别已，故以其旗识之。’招魂引幡如此，想来纸人招魂也是如此。”</p>
渡桥在一边小声道。</p>
苏心暮伸出手，想触碰纸人的衣裾，又缩了回来。</p>
渡桥叹了口气：“可惜门口放纸人的人家一户户多了起来，丢了魂的人却一个也没有回来。”</p>
苏心暮望着寂静的人家，道：“眼下也只有登门拜访这一条路可走了。”</p>
“也不知道这些人家会不会让我们进门。”</p>
“松桥镇人重祭祀，向来事死如事生，我们依托行善积德之名，他们应该会的。只是……”渡桥局促道，“苏姑娘确定要让小僧和你一起进去吗？若是让他们发现小僧和你一起，恐怕你和蒙先生都得被逐出镇子去。”</p>
“无妨，我早有准备，你只要戴好幕篱，不要说话就好，剩下的就交给我来。”</p>
苏心暮帮渡桥遮好幕篱，随即上前，叩响了门环。</p>
就在苏心暮叩响门扉的瞬间，门前摆放纸人的门户，一家接一家地亮起了灯。</p>
离魂者</p>
门前放着纸人的人家纷纷点灯开门，不少人从门口窗户探出了脑袋，还有人打开了家门，站在门外看着他们。</p>
一时间整条巷子灯火大盛，却没有一个人出声，开门的那些人家门口，只有人静静地站着，无言望向他们所在的位置。</p>
苏心暮愣住了，而就在此时，她敲的门开了。</p>
开门的是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门开了，少年漆黑如墨的眼瞳死死盯着苏心暮，和一旁的渡桥。他的眼瞳让苏心暮想起门口的童男纸扎。少年一袭单衣，显然是睡梦中醒来开门的。</p>
“阿缨！是大爷回来了吗？”</p>
屋内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p>
苏心暮还未回话，少年便冲二人招招手，示意二人进门来。苏心暮回头望去，只见满巷灯火，望着他们的人仍然未动，苏心暮只觉得背后发凉，赶快进了少年的家。</p>
门扉合上。</p>
“打搅了，我们……” 话音未落，一个妇人掀开门帘走进了堂屋，手持着一盏烛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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