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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85

苏心暮放下手臂,错愕地看向蒙云。</p>

“有没有一种可能,无锋宗的人没有死?”</p>

“桃花源……”</p>

蒙云朝她走了两步,将手搭在苏心暮肩上,问道:“我其实一直想问你一件事。”</p>

“什么?”</p>

“你可曾记得自己是如何经脉尽断的?”</p>

苏心暮垂下眼睛,似乎是在思索要不要将实情告诉他。</p>

蒙云看到她如此反应,心里也绷紧了,自从苏心暮被送到京城养伤,他从未向苏心暮谈起此事,生怕她会多想。</p>

“两年前,我收到杜宇寄来的信后日夜兼程赶回了杭州。”</p>

苏心暮开口道:“那天夜里,我在山下看到了山上放的焰火,我疑心有什么事发生了,就急忙上山去,等我进入山门的时候,看到了行道两旁堆积的尸体……其实我那时已经有预感发生了什么,就变了装在宗门内潜行,我一路上看到了追杀我们的那些贼人,可是我没法冲出去救人,我做不到……”</p>

“我想先去找我爹,于是我就朝主楼跑过去,可是我路过我住的阁楼时,看见我爹像只败犬一样被人从我的阁楼里赶出来,他满身污垢,披头散发地跪在一个贼人面前,魂飞魄散地求对方不要杀他。我从没见过那样的他,可是那个贼人只是把他从他的藏身处揪了出来,手起刀落,在楼外结果了他。”</p>

“我冲了出去,想杀掉那人,可是我刚冲到他面前的时候,就被人击中,然后拖去了凝晖堂。凝晖堂中已有几个被俘的堂主,他们也一样动弹不得,任由那些人把他们一一结果。”</p>

“之后就轮到了我,可是那时我的记忆模糊了,等再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石臼里,身下是堆积的死尸,再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p>

苏心暮说完,双手紧握,指甲在皮肤上掐出了道道血痕。</p>

“后来不知怎的,我没有死,睁开了眼睛,我感觉自己被拆筋断骨。我躺在地上,看到了林异,彼时我还不认识他,他把我救起,带离了凝晖堂。”</p>

“后来的事,你也知道。”</p>

苏心暮说完,深深吸了一口气。</p>

蒙云沉默地站在她身边,他面色沉重,一言不发,伸出左臂轻轻揽住了苏心暮的肩膀。</p>

蒙云将这个姿势保持了良久,直到苏心暮渐渐平静了下来。</p>

“对不起,我不该问你。”</p>

他低沉的声音在苏心暮耳边响起。</p>

“我早就该对你说的。”</p>

蒙云轻轻握住了她的手。</p>

苏心暮的袖子顺着她的手腕滑下,露出了她左腕上的同命锁,那个青黑色纹路的印记狰狞地缠结在她的手腕上。蒙云看到了那个属于林异的印记,他的心沉了下去。</p>

“所以,你是在凝晖堂里遇害的?”</p>

蒙云轻轻放开了她的手,缓步走回了座位上。</p>

“是这样。”</p>

“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能害人性命。”</p>

“我不知道,此后我再也没见过那个东西,”苏心暮摇摇头,“后来官府上山来处理后事,他们记下了宗门里剩余的所有器物,却唯独没有那个刑具。”</p>

“刑具吗?”蒙云蹙眉,“照你这样描述,我倒觉得,那很像是个石臼,用来……”</p>

蒙云忽然停下,惊愕的神情在他脸上蔓延,他嗫嚅着说出了两个字。 “臼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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