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妍面色泛着欣喜，听闻今夕的话，她跑了过来：“解冻冰层？不行的，雪域是没有春天的。”</p>
“不。”</p>
今夕摇头，正想解释什么，又见一个男人往这边赶来。</p>
“爹？”锦妍声色有些畏惧。</p>
“你个死丫头，谁叫你跑出来的？”男人一把拉过她，数落着，“赔钱的东西，怎么不跟那个死女人一起死？”</p>
他抬手，就要往锦妍脸上落。</p>
被今夕伸手截住时，他面色浮起一抹愠色，见来人是今夕，又迅速收回。</p>
她就着这个姿势推开男人，走到低着头，浑身颤抖的锦妍面前。</p>
“我听过雪域里的一个传说。”今夕说着，拿出之前得到的心脏和酒壶，“镇守雪域的神陨落前，留下了自己的心，将神力封进了圣瓶里。”</p>
锦妍怔怔地看着她：“那不是个传说吗？”</p>
今夕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继续说道：“神以这种方式世世代代守护雪域。”</p>
“心脏入圣瓶，雪域回春。”</p>
枯枝败叶逐渐泛起绿意，雪地上绽开其他颜色，残雪融为泥。</p>
但在锦妍眼里，任何斑斓的色泽都不及眼前总是冷淡的难以接近的女子。</p>
她怔愣着抬起头：“那你呢？你是神吗？”</p>
今夕被这一句发问弄得有些惊讶。</p>
“我不是。”她说着，俯身把圣瓶送到她手中，“但是你今后很可能就是雪域的族长了。”</p>
锦妍瞬时睁大了双眼：“族长？我？”</p>
“嗯。”今夕点头，“不过，决定权交予你，听从内心即可。”</p>
锦妍紧紧抱着圣瓶，双眼一眨不眨看着她：“真的不是神明？”</p>
今夕微微一笑：“真的不是。”</p>
冰层破碎，散着光芒的亡魂浮现出人形，如漂泊的云，往日光处升起。</p>
被当作怨鬼镇压了这么久，今日她们终于得来解脱。</p>
楼也抬头，恍惚间，他因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震惊住。</p>
柔和而宁静的面庞总是挂着笑意，比那三月的春风还要和煦。</p>
冰层因消融而迸开的声响唤得他回神，楼也微动的唇张着，喃喃道：“母亲……”</p>
日光透过没有实体的魂，辉映在他的脸上，浮现春日里的暖意。</p>
亡魂本无表情，阿月却在几近消散之际，笑了。</p>
是独留给他一人的笑。</p>
上空由内向外打开一道散着金色光芒的裂缝，迎接着寻不到归途的亡魂走向轮回。</p>
裂缝停滞的时间转瞬，短到二人来不及道出一句话。</p>
但阿月的魂体直至完全消散前都保持着笑意，什么都没说，却仿佛什么都说了。</p>
“来生要平安喜乐，母亲。”楼也释怀一笑，静望她的魂消散在天际。</p>
“我们得快些离开这里。”晏秋的声音响起。</p>
生出灵气的寒水玉失了主人，周身冷白的光泽片刻间黯淡下去，以一种常人无法及得上的速度在湖中心下坠。</p>
没了镇压的灵物，秘境即刻坍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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