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不禁想起前些天他送来那把。</p>
好奇心驱使，她走上前查看一眼：“你很喜欢收藏这种乐器？”</p>
枕越温和一笑：“只是在找一种感觉。”</p>
今夕自是体会不到这没头没尾的一句，但她深知这种人——钱到位了，便在这瞎陶冶一些情操。</p>
她落座，看着枕越：“你送我这个，怎么也没打听打听，我从小便见不得琵琶，一看见这种东西，便如芒刺背，如鲠在喉，如坐针毡。”</p>
枕越：“这样啊，这倒是我母亲生前最爱不释手的东西。”</p>
他把天聊进死路，今夕只得以沉默回应，听着他讲下去。</p>
她在他脸上找不到什么黯然神伤的感觉，只是平静地述说一个事实：“爱不释手到，熟悉那上面每一根弦，熟悉用哪一根杀人最易得手。”</p>
灯火应景地摇曳，恰巧偏向他那一方，今夕便清晰地瞧见，他欣长的脖颈上，有一圈浅浅的痕迹，像什么东西勒过。</p>
枕越蓦然对上她的视线，笑意如烛影模糊：“她想杀了我，也想杀了我父亲。”</p>
“我偶尔会去想，她那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呢？”</p>
今夕没有插话。</p>
她记得在哪里听过，能冷静讲出这种事的人，本身就是一个很可怕的人。</p>
早春三月，枝头海棠盛放。</p>
府里陆陆续续来了几趟绣坊的绣娘，等一整套红嫁衣被摆在今夕眼前时，她又不知因何而失神。</p>
她这段时间经常会莫名盯着某一处看，陷入愣神。</p>
宝莹心虚地看她一眼，见她没注意，眼疾手快地剪下以德的毛，把弄坏的毛笔换掉。</p>
艳粉浮金，裙身的花纹上镶着鎏金，一圈一圈，光华夺目。</p>
宝莹似乎看出她所想：“小姐不喜欢这金丝？这是绣娘们赶了几天几夜制出来的，说是衬小姐的气色。”</p>
今夕摇头：“也不是，就是会让我想起梦里的死状。”</p>
宝莹吃惊：“这么瘆人？要不我去叫她们改一下吧？”</p>
“不了。”今夕提起一只衣袖看着，“毕竟看着很有钱。”</p>
红嫁衣最衬如月光般的肤色，今夕证实了这个说法，一身艳红出现在镜子前。许是未施粉黛的缘故，艳红嫁衣被她穿出一种冷清的感觉。</p>
间隙里，宝莹出了一趟门，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样东西。</p>
今夕接过蓝紫色的宝石，问她：“这是……”</p>
宝莹解释：“门外途径一位僧人，说是府中有位有缘人，将这萤石交予那人，乃是天机。”</p>
今夕又问：“你怎知这有缘人就是我？”</p>
宝莹道：“小姐，我又不是煞笔，这么值钱的东西，到了我们手里那还能往外送？”</p>
“煞笔是什么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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