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说不心寒自然是假的。但贺长情更明白，如果今日在大殿之上，她拿不出合理的解释，那才是真的祸到临头。 可，有关这句问话的答案，她又该如何回答呢？贺长情垂下眼帘，语气居然有些许不易察觉的抖：“属下不知。”</p>
“朕跟你说过了，让你时刻注意王书誉有无异动。若有异动，即刻来禀。”像是气到极点，圣上几步逼至近前，明黄色的龙袍投下的光影就那样晃在她的眼前，刺眼的亮。</p>
以及那刺耳的言语，宛如一柄柄飞刀专门照着她的命门扎来：“可你呢，让他回了云崖不说，还让他积蓄实力起兵谋反！你把朕的话，都当成了耳旁风不成吗？”</p>
天地良心。当日是她担心其中有诈，漏夜前来向他禀报，但他的态度却不冷不热，压根没将王书誉放在心上。现下出了事，她是有错在身，可他这当天子的，居然就这样一股脑地把罪责全都推在了她的头上？</p>
这天下到底是谁的天下？是她贺长情的，还是他们梁氏一族的？</p>
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前当了十几年的至交好友，而直到今日，她才算是看清了梁淮易一二。</p>
面对一国之君的诘问，谁能不怕。只是怕归怕，但贺长情自小就有点执拗在身上，偏偏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梁淮易让她下不来台寒了心，那她又为何要老实开口。</p>
贺长情横了横心，闭紧嘴巴不吭气了。</p>
“怎么，不服气？”圣上的胸口正剧烈起伏着，但是撒了刚才那么一通邪火后，好似情绪又稳定了许多，“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且想想，王书誉这几日在京都里到底有没有什么异常？这对奔赴前线打仗的将士很重要。”</p>
是啊。如果她能多找到一些蛛丝马迹，那顾清川在云崖就可以多知己知彼一点。可，到底哪里有异常呢？</p>
“圣上，事发突然，小阁主一时想不起来也是人之常情。”穆国公迈着他有些虚弱无力的步伐，挡在了贺长情的身前，“不若请她到偏殿里。也许心静了，头脑也更活络些。”</p>
第82章离心</p>
穆国公依旧如众人口中的那般，从不偏颇藏私，待下温良。</p>
贺长情自认看人无数，但她真的看不明白了，究竟是在相府里看到的那一幕背后所代表的为真，还是眼前这个和蔼可亲的长辈是真。</p>
但最起码在这一刻，她私心里已经将他同章远安房中的那一幅剪纸断得干干净净的了。</p>
“也罢。”穆国公这样的老臣说话，圣上还是得卖他几分薄面的，于是短暂的沉默过后，他终于松了口，“你们几个，都到偏殿去给朕仔细想想。什么时候想出来了，再什么时候回去。”</p>
“是。”贺长情表面恭谨，但到底没忍住在心中直翻白眼。那看来从今日起，她是要做好在长安殿中长住的打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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