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了这话，一言不发，凝视着跪伏在地上的祁王。</p>
祁王见皇帝不说话，他便跪着一动不动。</p>
倒是金公公眼尖，扶他起来，劝道：“陛下，王爷在这守了您一晚上了，这睡不好，最折磨人，说话都来不及转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王爷快起来吧。”</p>
祁王顺着他的话道：“儿臣所言，皆是肺腑之言。父皇明鉴。”</p>
皇帝面色紧绷，拿起那本折子，甩到他眼前：“你自己看看吧，看看你的好儿子。”</p>
祁王赶紧摸过折子，打开快速阅览，末了，咬着牙用力合上，对皇帝道：“这简直是诬陷！伯卿不顾危险，亲自出使关外，分明是萧淙之从中作梗，才使他此行失败！”</p>
“靖州本就是是非之地，他自己没本事，还怪得着别人？这钱早不送晚不送，偏偏挑买马的时候送，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他拖延怠慢，原本答应和谈的吐谷浑和室伟，重新倒向了突厥！如今联军已经陈兵在外，若不是萧淙之以身犯险，买下了战马，这些马落到突厥人手里，人家就不仅仅是陈兵了！”</p>
好不容易站起来的祁王，又跪下了：“父皇恕罪，伯卿他毕竟年轻，对关外人生地不熟的，请父皇宽恕他这一次吧。”</p>
“宽恕？朕问你，嘉柔逃婚你是不是早就知情！？”</p>
没想到皇帝会突然问及，祁王犹豫再三，回答道：“儿臣，确实知道一二，但已经暗中协助，将人送去待嫁了，儿臣和六叔一样，都怕为了皇室的声誉着想啊，至于定王行凶一事，儿臣确实不知情啊，如果之情，儿臣一定会拦下六叔的。”</p>
皇帝脸上露出愠怒的神色：“你倒撇的干净！若不是你们纵容，嘉柔怎敢如此大胆！早早成婚，就没这些事儿了！如今倒好，惹怒突厥兵戎相见不说，皇家的脸都丢尽了！”</p>
皇帝气上心头，一阵眩晕。</p>
“陛下息怒啊，保重龙体要紧。”金公公又来劝。</p>
祁王也道：“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父皇您千万保重龙体啊。”</p>
待皇帝喘过气，面对自己衰老的病体，恼怒和不满涌上心头，指着祁王大骂：“朕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来人，传旨下去，任命萧淙之为和亲使者，代替世子李瑜，于五月五日，送公主出嫁，送嫁妆入突厥！”</p>
故意当着祁王的面，用萧淙之顶替李瑜，可见对他有多不满。</p>
待祁王走出寝殿，已是满头冷汗，太医在外头等着请脉，祁王想了想，将人请到一边，询问道：“章太医，父皇如何了？年初说是风寒，怎么反倒起不来了。是不是有其他病症，尚未查出？”</p>
章太医摇摇头道：“陛下毕竟年岁大了，每病一次都伤元气，即便治愈也难以恢复如初，微臣说句不该说的，人到了这个岁数，已不是我等凡夫能够左右，一切都有天命。时候到了，小病也能要命。王爷，您可得做好打算呐。”</p>
说罢，走进寝殿之中，祁王伫立良久，从怀中掏出李瑜寄来的书信——时机已到，白帽为冕。</p>
王字冠白帽，这是要他皇袍加身，更进一步了。</p>
祁王捏碎了信，下定了决心，趁夜色，走出了皇城。</p>
（作者：今天有点事，凌晨先更2千，下午再补2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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