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世界，因果轮回。”慧能落子，悠悠然地说，“小施主不妨——既来之则安之。”</p>
闻言，虞茉难掩失落，抿了抿唇，又问起：“不知大师缘何在此等我？”</p>
慧能也不卖关子：“二十年前，老衲因故落难，承蒙令堂伸出援手。今日有此一聚，实为偿恩。”</p>
他停顿片刻，眼神陡然锐利，“你本是已死之人。”</p>
登时，虞茉瞳孔剧烈震颤。</p>
慧能口中的“你”意指原身，还是她自己？更或者，二者皆是？</p>
她忐忑抬眸，目露询问，慧能却很快恢复和蔼神情，示意小沙弥取来一册经文，若无其事道：“老衲的师兄久居京城，不知施主可方便将此经捎去。”</p>
“可是——”</p>
虞茉还欲追问“梦境”之事。</p>
“小施主远比老衲以为的豁达。”他摇了摇头，“无需旁人为你指点迷津，顺心而为，自能解惑。”</p>
慧能言尽于此，继续左手同右手的对弈。</p>
她只好接过薄薄经文，随先时的小沙弥安静退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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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至大殿，王妃与乐雁已请灯供奉。</p>
虞茉问了方知，需得写下亡者的生辰八字，她自是不清楚，也不强求，只将死当首饰得来的银钱捐了半数。</p>
无解亦是解。</p>
今日所得的答复虽不尽如人意，但总算不必悬着一颗心。想通之后，虞茉浑身舒畅，眉宇间的愁容也散去不少。</p>
她立在树荫下乘凉，不多时，乐雁提着裙裾跑了过来，艳羡道：“你果真是有佛缘，听闻慧能大师已经许久不曾出山了。”</p>
“可惜我记忆有缺。”虞茉刻意避开话题，惆怅地开口，“不能为我早逝的娘亲供灯。”</p>
乐雁忙温声宽慰她：“等去了京城，让浔哥带你去大佛寺便是。”</p>
“大佛寺，那不是皇家寺庙么。”</p>
将军之子竟也有此殊荣，可以随意进出？</p>
但转念一想，江家与太子殿下关系匪浅，应当的确不是难事。</p>
虞茉胡乱猜着，便也未留意乐雁的僵硬神情，只噙起淡淡微笑，朝踏出庙门的王妃施礼。</p>
“怎么说。”王妃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你们两个，是要随我去听经吃斋，还是先行回府？”</p>
乐雁代为作答：“小雨明日要离开苍州，女儿着实有些不舍，想同她上街转转。”</p>
王妃笑着点了点头，看向虞茉：“让雁儿领你去我名下的铺面挑几件新衣裳，年岁轻轻的小姑娘，正该多多打扮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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