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女士什么都没说，只是依旧宽和地轻笑，在这样的笑容里，叶暇苦笑捂脸。</p>
“老师，我说着都觉得这作者有点不是人了……”</p>
被叶暇的动作逗笑，荒原女士轻声道。</p>
“现在的网络我也有研究过，轻松愉快的东西确实更加吃香，但我想，大家也需要这些情绪之外的表达。”</p>
“小叶老师，跟你聊了这么久，我大概明白了。”荒原女士说，“你心里非常清楚且肯定地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甚至说从基调上来说，都很沉重。你不是现在才知道的，你一直都知道这一点。”</p>
叶暇点头。</p>
他以前只觉得发刀是把读者的笑容转移到自己脸上，从来没想过，自己也有笑不出来的一天。</p>
荒原女士问：“那以前，为什么没想过改呢？”</p>
“以前……”叶暇张了张嘴，想了半晌才说。</p>
“大概是因为，以前没有想过拿这个赚钱吧。”他迟疑道，“以前只是想画一些……人组成的故事。”</p>
荒原女士忽然轻笑：“所以现在是因为，孩子马上要走上工作岗位了，害怕被领导批评而担心吧。”</p>
“啊。”叶暇只觉得当头棒喝，瞬间发现，荒原老师的这个比喻简直恰当妈妈给恰当开门——恰当到家了。</p>
“是，对！”他急道，“就是担心大家不喜欢。”</p>
“不喜欢的话……”</p>
有些话就好像憋在心里很久，忽然泄洪一般倒了出来。叶暇忽然发现，下午在阁楼和傅踪把这事定下之后，自己心底适中有点暗暗的焦虑急躁，也正是因为这种被藏起来的微妙的情绪，他才会那么果断地答应“来茶话会”的邀请——否则按他一贯的作风，晚上应该回家大睡一觉才对。</p>
“大家不喜欢的话，就会没有人看，没有人看的话，傅踪、还有其他所有人的投资和努力就会亏本、会白费。”</p>
叶暇心跳得很快，急迫地想向这位大前辈寻求一个答案。</p>
然而荒原女士依旧是温温柔柔地笑着。</p>
“怎么会呢。”她说，“小叶老师，你担心太过了。”</p>
“第一，粽粽选择你的故事作为他的第一个项目，是出于他自己的考量，其中也有他新公司团队的支持，但总之，在‘把你的作品动画化’这个项目上，他才是要为之担责的人。”</p>
“第二嘛……”荒原老师笑意更浓。</p>
“粽粽下午的时候，开心得给我发了好些条消息。他是新公司、新班底、新ip，他爸爸也没打算在钱上帮些什么，原本在投资上，他一直有些捉襟见肘的。”</p>
“但下午他告诉我，你的那位小伙伴，跟他签了一个亿的对赌条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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