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一道很深的疤，蚯蚓一样横在胸前。</p>
开胸手术的时候，她断了两根肋骨，留了一道疤。但凡看过那道疤的人，都问她疼不疼。</p>
她每次都摇头。</p>
比起方知同扎在她心里的那些话，疼痛已经好多了。</p>
但方知同理解不了，他永远不会知道那种疼痛是什么感觉，只有指责和质问，所以童话才不想说。</p>
有些话忍了又忍，像把刀片含在嘴里，就算满嘴鲜血，也不张口。</p>
如果不是要离婚，童话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把这些话吼出来。</p>
先前她顾虑很多，怕他嫌弃她，怕他和他家人关系不好，怕离开怕失去，可怕来怕去，生活越来越糟糕。</p>
现在她不想忍，也忍不了了。</p>
“承认吧方知同，你根本就没有爱过我！”</p>
“那你又爱过我吗？”方知同的声音压过她，“你口口声声我不爱你，那你爱我吗？你说你得不到我的肯定，我得到过？三年没见，如果我不主动说，你会关心我过得怎么样？”他别过头，不愿意看她似的，克制的哭腔就快隐忍不住，“你不会！”</p>
“你宁可关心肖川喝那么两口酒会不会出事，也不愿意关心我三年一个人过得怎么样？我不难受，我过得好，我永远比所有人过得都要好！”</p>
“你过得好，不是你自己说的吗？现在又发什么疯呢？”童话越来越看不懂他。</p>
“是，没错，我发疯了。只是普通的发疯而已。”方知同点点头，眼神空洞，叉住腰，后退了半步，“你不是也说过，是个人都会发疯吗？我也是个人，你就当我在发疯吧……”</p>
门被拉开，他沉默地出去。</p>
砰地关上，没有再打开的意思。</p>
童话对着那扇门，心口发闷。</p>
她不懂方知同有什么好委屈？</p>
她只不过陈述了一个事实——当年第一个放弃孩子放弃她的人，难道不是他？</p>
也对，人只有真的做了亏心事，才会害怕鬼敲门。</p>
她关心他过得好不好吗？童话扪心自问。</p>
不关心，好像，也关心。</p>
准确说不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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