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暮黎连句虚伪客套的“久仰”都没有，只朝钮奉儒简单一抱拳，依然是毫无波澜的两个字：“何事？”</p>
沉静得似乎天雷劈下来也纹丝不动的钮奉儒，脸颊竟忍不住微微抽了抽。</p>
然而，就在弋菱歌啰里啰嗦要把为何请她来的原因详细复述一遍时，他却伸手打断了他：“钮某想请教金副阁主，你发现戴、芮二人尸体时，他们有没有彻底断气？是否有机会留下什么话？”</p>
金暮黎神情淡漠地看着他：“有。”</p>
钮奉儒面皮微紧：“说了什么？”</p>
金暮黎的目光毫不闪躲，完全没有撒谎时不敢直视或耳尖发红等应有的模样：“姓芮的说了三、慈两字，便死了。”</p>
话语间没有一丝哪怕是冲着武盟的敬意，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也要看主人，然而钮奉儒却顾不得与她计较这个，只想细究到底是哪两个字：“什么三？什么辞？”</p>
金暮黎微微皱眉：“我怎么知道？”</p>
钮奉儒噎住。</p>
弋菱歌连忙缓和气氛：“暮黎啊，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他们有遗言啊？”</p>
金暮黎似乎不耐烦：“人都死了，说什么重要吗？”</p>
就是因为人快死了，说的话才重要好吗！</p>
钮奉儒稳如山的脸出现一丝裂缝。</p>
“重要重要，对咱们不重要，但对钮特使很重要，”弋菱歌见状忙道，“暮黎你回想一下，芮大侠就只说了这两个字吗？”</p>
金暮黎望着他冷声嗤笑：“你认为只剩最后半口气的人，能说多少字？”</p>
弋菱歌：“……”</p>
钮奉儒见他也被呛住，知道再问不出什么，便道：“多谢金副阁主跑一趟。”</p>
金暮黎连句“不客气”都没回，好像为这破事儿喊她大老远过来，道谢就是应该的。何止道谢，道歉都可以。</p>
她毫无情感地扫眼弋菱歌：“剩下的事交给你，我要闭关。除非天塌下来，否则别再差人乱打扰。”</p>
说罢便招呼也不打地转身离开。</p>
钮奉儒看向呵呵傻笑的弋菱歌。</p>
弋菱歌原本笑得挺自然，被他怪异目光一瞧，便不自觉地犯起窘来：“那个……钮特使别见怪，暮黎她就这样，成天冷冰冰的，不爱说话，也不会说话，很少跟外人打交道，大家都已经习惯了。”</p>
“大家？都已习惯？”钮奉儒看着他，半晌，突然笑一下，“弋阁主，说句不中听的，本使竟觉得金暮黎更像正阁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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