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吃鱼。”</p>
不等秋水弋发话，掌柜的立刻接了话头，“好咧，客官”。</p>
孔方平看着云梁俊俏的脸上脏兮兮的有些看不过眼，等菜的间隙，他拿出帕子沾了水，给他擦拭着。</p>
“天啊，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就算是摔了也得先护着脸啊。”</p>
孔方平言语间都是心疼，“这眼睛上还划了一道，太危险了。”</p>
秋水弋这才看到云梁眼角上有道划痕，离眼睛很近，拐带着他整个眼角都红彤彤的，加上水波粼粼的眼睛，真像是从兔子洞里爬出来一样。</p>
孔方平的动作十分小心翼翼，擦到眼睛时更是格外的轻柔。</p>
“闭眼”，孔方平柔声道。</p>
云梁浓密的睫毛一扇，澄澈的眼睛一闭。像云遮了月，像日落了山。明知万般光彩不朽不灭，短暂的等待也让人难耐。</p>
桌上的烛火闪了闪，一只小飞虫绕着光飞来飞去，秋水弋烦闷的把它扇走，它却又飞了回来，溺在灯油里。</p>
明知有的吸引力是致命的，还是不死不休。</p>
时间过得很慢，孔方平端着云梁的脸擦个没完。</p>
秋水弋百无聊赖，握着筷子在一盘凉菜里挑挑拣拣，没找到可以入口的菜，他生气的戳了下盘子，那瓷盘顿时裂开了。</p>
一声脆响，孔方平停了手，云梁睁了眼，掌柜的赶紧去后厨催了下菜。</p>
“谢谢孔大哥”，云梁笑着道谢，今天遇到孔方平他觉得很开心，这是他下山以来遇到的最好的一个人。</p>
孔方平担心这伤口会留疤，“我去寻些药膏，给你涂涂。”</p>
他刚抬起屁股，云梁就拉住了他的衣角。</p>
秋水弋也“啪嗒”一声撂下筷子，“他是个大夫，用不着你操心。”</p>
秋水弋不反感孔方平，就是因为这个人很温和，总是带着笑。但今天他的友善，格外的招人烦。</p>
孔方平没想到这个少年年纪轻轻，却是个大夫，一时有些惊讶，“真的啊？”</p>
云梁点点头，眼睛里亮起了光。</p>
孔方平真诚的夸奖道：“真厉害”。</p>
云梁欣喜的笑了笑，脸上透着骄傲，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厉害的大夫，也以此为傲。</p>
云梁顺着孔方平的衣角拉到腰带，拉着孔方平坐下，不经意间看到孔方平腰间，一个脏兮兮的布娃娃。</p>
云梁觉得挺新奇的， “孔大哥，这是什么啊，还挺别致的。”</p>
他只见过别人佩戴玉佩香囊，没见过挂个小布娃娃的。</p>
“真可爱…”</p>
“这是我仇人”，孔方平说着把布偶拿下来，从头顶拿出根针，猛戳了几下。</p>
嘴里念叨着，“ 面生脓疮，七窍流血。”</p>
云梁：“…”</p>
“孔大哥还真是…有仇必报，率性之人啊！”</p>
云梁尴尬的笑了笑，聊天聊到了别人的痛处，他十分抱歉。</p>
孔方平却像毫不在意，反而被云梁的话逗的哈哈大笑。</p>
这时秋水弋在一边阴恻恻的，“我也是…有仇必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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