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电脑屏幕上，倒映出一张眉眼精致的脸。</p>
秦渊的额发边渗出冷汗，呼吸也些许急促，苍白的脸色使得整个人透着一股病态，他蓦地合上电脑，又将眼睛闭上，将自己藏在最习惯的黑暗里后，状态才慢慢归于平静。</p>
片刻后，他睁开眼，睫毛被汗珠打湿了些，眼睛雾蒙蒙的，世界也变得虚幻而朦胧。</p>
秦渊起身，去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p>
他拿起水杯，纤薄的唇在沾了些水后，才稍微有了点血色。</p>
不行。</p>
还是不行。</p>
他无法适应密集的人群。</p>
即使是在虚拟的游戏世界里。</p>
哪怕周遭的人是由数据构成的。</p>
人稍微一多，他就会感到周围的空气都是逼仄的、往下压的。</p>
呼吸的空间似乎也随之缩小了。</p>
他找不到一点容身之地。</p>
强烈的心理恐惧，让他在现实生活中甚至也有了害怕的反应。</p>
他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样。</p>
秦渊有一些自闭倾向，但没有严重到确诊自闭症的程度。</p>
他对外界的事物莫名地感到畏惧，不喜与人接触、交流。</p>
可也并不是完全不能进行正常的肢体接触，他可以做到，通过心理暗示，给自己下命令一般，逼自己去完成任务。</p>
只是会有抵触心理。</p>
脑海里幻想出的恐怖怪物，足以将他吞噬，吃得连骨头都不剩。</p>
进而衍生出了抗拒的生理反应。</p>
如头晕、冒汗、呼吸困难、颤抖等。</p>
手机来电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房内诡异的宁静。</p>
他顺着铃声找过去，拿起了放在卧室床头柜上的手机。</p>
备注写着“父亲”。</p>
他停顿了一下，手指才将界面滑至绿色的接通选项。</p>
“喂？晚上的家宴没忘吧？今年不能再缺席了，其他叔叔伯伯也很久没见你了……不管怎么样，还是要来的。”</p>
秦渊的眼垂了垂，浓而纤长的眼睫落下一小片阴翳。</p>
“我会让人去接你，现在已经在路上了，大概还要几分钟。”</p>
秦渊默了下，许久未发声，清冽的嗓音从喉间溢出时，也稍稍沙哑了些，“嗯。”</p>
之后秦父又补充了什么，通话才结束。</p>
电话刚挂断没多久，门铃声便响起。</p>
秦渊并未去开门，而是回到客厅，桌上摆着几瓶药。</p>
他从药瓶里倒出了几颗药，多了的又放回去。</p>
“秦少爷？”</p>
门被打开，来的人是个新面孔。</p>
他隐约记得，父亲说过，是秦家老管家的儿子。</p>
自小在秦家长大，说是为报答父亲对管家的恩情之类，也留下了，准备子承父业。</p>
叫什么，他倒是没印象了。</p>
不过，他回去的次数本就不多。</p>
像是猜到秦渊的疑惑，来者主动解释道：“我是郑呈，郑管家的儿子，来接您去家宴的。”</p>
郑呈见秦渊正在往他自己手里倒药，献殷勤似的上去。</p>
桌上有好几个药瓶，上面标着一日几次，一次几片或几粒。</p>
郑呈扫了一眼秦渊手上的药，很快帮他把其他药也倒好，喝了一半的水杯也被加满。</p>
做完一切事情后，郑呈说：“您先服药，换身衣服，我在外面的车里等您。”</p>
他说完，便先走了，心里嘀咕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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