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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社区巴士」26

可以不开很苦的药吗?</p>

当时,崔栖烬一个兜里揣着那个芒果,另一个兜里,是一个黑色的索尼随身听。鼓鼓囊囊的,像个装作冷酷的小娃儿。</p>

而池不渝坐在急诊室外面的蓝色座椅,一边弯腰挽着被跑松的裤脚。</p>

一边好奇地往里瞄,一眼瞄到崔栖烬衣兜里偷溜出来的索尼随身听。</p>

悄咪咪地想——这个女同学原来会在军训的时候随身带随身听,是要在站军姿的时候偷偷听歌哇?</p>

然后又无厘头地想——这个病怏怏的女同学到底是爱听孙燕姿还是泰勒?</p>

想那么多她自己先憋不住,笑出声。</p>

直到听见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和她的笑逐渐叠在一块——一双芒果黄色的vans板鞋停在面前。</p>

她懵着抬头。</p>

从这个角度能看到崔栖烬微微垂下的纤长睫毛,很直很长,黑黑的,在充盈阳光下罩着郁白的眼睑。</p>

这个女同学看起来身体不好。她皱着脸,觉得好担忧。</p>

“谢谢你。”崔木火同学的声音也没有一点气力,病恹恹的。</p>

手背垂着,上面是刚打过吊针还贴着胶布的创口。没什么表情扔下这句话,就往医院外面走,绑起来的高马尾有些松松的,在走廊里晃来晃去。</p>

走了几步顿住,又折返回来。</p>

在她面前静默地站了片刻,才吐出几个不咸不淡的字,</p>

“但我不是怕苦。”</p>

“啊?”池不渝抬头,有些迷茫。绑在侧边的丸子头跟着她晃下来,松松垮垮的。</p>

“那你是怕什么哇?”</p>

崔栖烬一下卡了壳。抿得平直的嘴角敛了一下。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唇,但又没能说出来什么。</p>

最终,不太热情的目光落到她侧边快要散落的丸子头上,像是放弃式地说,</p>

“你的重音落得和你的头发绑得一样歪。”</p>

话落。还没等池不渝反应过来,就踏着那双vans板鞋走了,连步子都迈得很直。看来这个女同学不太好相处。</p>

池不渝偷偷叹了口气。</p>

回程的路上她们和教官一起坐巴士。</p>

是当时还开通不久的小型社区巴士,主要在市井小巷穿梭流通,木头车,座椅好硬。</p>

摇摇晃晃,速度很慢。</p>

池不渝坐了一站就开始晕车,迷迷糊糊间,她将头栽在玻璃窗上吹风。</p>

偶尔迷糊睁眼,看到教官那个盘起青黑长发的脑袋,还是觉得天旋地转,像世界在她眼睛里头翻了个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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