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赤井秀一，在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之前，他决定先把赤井秀一打一顿，让这只黑毛的脑子清醒一下。</p>
赤井秀一说等等小银，你都这么大年纪了不要打架！对身体不好！</p>
于是，就在赤井玛丽和赤井务武回家的当天，他们看到了鸡飞狗跳的家里……和打得天翻地覆的两个小孩。</p>
以及习以为常地拍手加油的赤井秀吉。</p>
赤井秀吉：秀一哥哥加油！小银哥哥加油！加油！</p>
赤井玛丽关门，开门，关门，再开门，看到Juniper骑在赤井秀一身上，就要咬断秀一的脖子，但被她的好儿子拽住了头发，两个人扭打在一起，整个客厅都像是被两头熊撞过一样七零八落。</p>
两头熊，北极白熊和英国黑熊。幼崽，但破坏力超群。</p>
赤井玛丽好不容易把两个小孩分开，问Juniper发生了什么，维兰德的儿子不说话，但她摸小孩脑袋的时候小孩没有躲开；她大儿子低着头，小声说我搞错了小银的种族，以为他是白白软软的小兔子……然后他就生气了。</p>
赤井玛丽：……</p>
赤井玛丽：他是人，不是动物变的，是跟你一样的人类小孩。</p>
黑发的小孩眨了眨眼，终于反应过来，大喊出声：“不可能！维兰德叔叔说过，小银是小动物变成的人！”</p>
赤井玛丽捂住了脸，叹道：“维兰德的话你也信。”</p>
她一向聪明的儿子怎么会在这种事上栽跟头，维兰德糊弄小孩的时候也没想过秀一真的信了吧，秀一也是，难道Juniper就那么像……像……好像确实很像野生动物。</p>
就在母子两个说话的时候，Juniper已经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往外走了。赤井务武问他要去哪里，小孩面无表情地说我去杀了维兰德。</p>
赤井务武赶紧把他拉住，说维兰德没跟我们一起回来，你找不到他的，他还在法国呢，等他回来了你再打他。</p>
他想，幸好维兰德没来。维兰德，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p>
当晚，维兰德：……</p>
便宜父亲收到了赤井务武的信——直接截留了，很快就到了他手里。他看完信，翻窗就要跑，打开窗户就看到了冷着一张小脸，脸上写着“你要几分死”的银发小孩。</p>
“维兰德，你知道我来是为什么。”</p>
Juniper开口。</p>
小孩的声音很冷很空，带着点干燥清冷的风雪气息，每个字都很清晰，像他写出来的拉丁字母。</p>
说白了，太过标准、规整，没什么感情，缺了点人味儿。</p>
唯独喊维兰德名字的时候，他还是有点语调变化的——虽然大多是在心情不好要找维兰德麻烦的情况下。比如说现在。</p>
维兰德叹气。</p>
“我的王，打个商量，我明天还有工作，能不打吗？”</p>
“……”</p>
Juniper盯着维兰德看了一会儿，墨绿的眼睛里倒映着月光，像化不开的森林雾色。嘴角的弧度又降了几分，银发小孩最后不满地说，可以，你先欠着。</p>
维兰德说好好好。反正债多不压身——他家小孩还没学会这点，但没关系，这种小事习惯就好。</p>
他提醒道：“玛丽和务武回来了，你别继续翻窗了，他们都是MI6的特工，会发现你不在。”</p>
Juniper说：“他们知道我出来了。”</p>
维兰德适时沉默几秒，才问：“你对他们说你出来做什么？”</p>
Juniper坐在桌子上，晃了晃腿，回答：“出来找你。”然后没找到，生气一晚上，就可以回去了。</p>
那两个人不会怀疑的。起码这次不会，因为他真是去找维兰德了。</p>
第二天清晨。</p>
Juniper在一棵悬铃木上睡觉的时候，听到有人喊他——喊他小银。他睁开眼睛，看到树下转来转去的赤井秀一。</p>
赤井秀一不是不会爬树，是十几米高的树对他来说有点太难，黑发的小孩站在树下，只能看到倚在树干上的银色脑袋。他喊了两声，小银就醒了。</p>
“小——银——”</p>
不能再睡了，再睡全街区的人都知道你气得离家出走在树上睡觉了！至于怎么知道的，是我喊的时候他们听到的:D。</p>
银发小孩坐在茂密的树叶见往下看，他视力很好，能看到黑发小孩的衣服，没换，还是昨天那件。身上还有他扯开的线头呢。当然他也没换。</p>
看在“再不下去全街区的人就全都知道赤井秀一梦游”的份上，Juniper从树上跳下来，几个借力平稳落在了地上，拽住赤井秀一就往赤井家走。</p>
赤井秀一被他拽着走，快到家的时候忽然不走了，从背后抱住他，小声说：“别生气了。”</p>
“我没生气。”银发小孩微微侧头，平淡地说。</p>
不是生你的气，是维兰德的。我不跟小孩一般见识。</p>
“真的吗？”</p>
“嗯。”</p>
然后他们就和好了。</p>
两个孩子在外面灰头土脸地滚了一晚上，玛丽不担心秀一走丢，但维兰德的儿子不通人性又胆大包天，谁知道他能去哪。她愁得头发都掉了一根，见到人后终于松了口气，勒令两个小孩先洗澡，吃点东西再去补觉。</p>
赤井秀一洗完澡的时候看到小银在对着镜子看，用右手捻着自己一侧的头发。小银平时就喜欢给自己顺毛，但这几撮毛……大概是永远顺不开了。</p>
银发小孩的头发被他揪掉了一撮，还有一部分在桌角犁过，弯弯曲曲卷了好几个卷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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