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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痛改前非

对于世界,我永远是个陌生人,我不懂它的语言,它不懂我的沉默,我们交换的只是一点轻蔑,如同相逢在镜子中。——加缪《局外人》</p>

宁绎知在图书馆看完了《局外人》的最后一页。</p>

他很少看这类“闲书”,或者说超出考试范围的书。但出于对祝明予的好奇或者一些他也说不上来的东西,他读完了整本。</p>

他看完感觉很复杂,像被狠狠戳到了痛处,又好像获得了一丝宽慰。从某些角度说,他可能跟男主一样,是个世界的局外人。</p>

不知道送他这本书的祝明予是否也有这种感觉。</p>

宁绎知不喜欢被情绪牵着走,于是便拿出数学错题本复习这次月考的错题。</p>

过了不久,旁边传来椅子被拉动的声音,又有一阵柑橘的香味传来,他转过头,意外地看到顶着一头卷毛的祝明予。</p>

祝明予今天穿着一件鹅黄色的T恤,这么鲜亮的颜色,也就只有皮肤雪白的人能穿得好看。</p>

像橱窗里的棉花娃娃,宁绎知想。</p>

祝明予从书包里掏出一大包纸巾,抽了抽鼻子,瓮声瓮气道:“我来了,你说好要帮我把成绩弄上去,还算数么?”</p>

“算。”宁绎知想了想,“你先把月考的所有卷子给我看,我看看问题。”</p>

“好。”</p>

祝明予从书包里掏出一坨皱皱巴巴的卷子,又抽了张纸擤鼻涕,说:“我这次只带了数学,不过不小心被我团成团了,你将就看吧。”</p>

“……”</p>

“你感冒了,不传染人吧?”宁绎知嫌弃地看了眼他的鼻涕纸,又嫌弃地把他的试卷展开,看祝明予试卷像在看病危通知书。</p>

祝明予撇撇嘴:“不传染,昨天淋雨淋的。”</p>

宁绎知嘲讽道:“怎么着,淋了场雨淋清醒了,想着要好好学习了?”</p>

祝明予早已对他的嘲讽免疫:“这场大雨让我看透了生命的本质。你说得对,除了我自己谁也帮不了我。我要努力学习,我要自己替自己出头,我要活下去。”</p>

很显然,祝康培没法保护他,他没有选择,不能再沉浸在怀疑自己无能的悲伤中。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读书,增加自己的话语权。</p>

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竟然还能扯到生死问题。</p>

宁绎知觉得他吸鼻子的样子有点可怜又有点好笑,看了几分钟卷子后,便将其放下来,捏了捏鼻梁。</p>

祝明予忧心忡忡地看着他,如同病入膏肓的患者询问大夫:“我还有救吗?”</p>

“有救,就是费劲。”宁绎知说。</p>

“……”祝明予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道,“宁大佬,救我。”</p>

宁绎知看这人因为生病,眼角和鼻子都红红的,看着可怜无助的,反倒生了些逗他的意思。</p>

他唔了下,继而勾勾手指,逗小狗似的:“既然要我教你题目,那叫声好听的。”</p>

祝明予磨了磨后槽牙,皮笑肉不笑道:“宁老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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