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沨想要哄一个人的时候总是这样妥帖而舒服的，跟这样的人谈恋爱应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p>
虽然陆屿洲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到?底享受了什么。</p>
“我妈妈后来是很爱我，不过我应该没有告诉过你，”季沨转向他，扯扯嘴角，“她曾经试图丢掉过我，不止一次。”</p>
陆屿洲唰得转过眼睛。</p>
“我爸跟我妈是未婚先?孕，生?下我之后?他就跑了，那个年代一个单身女孩带着孩子是很艰难的，她完全可以扔了我再找一个好的。”</p>
“但也许是从小就比较敏锐，我在她第一次带我去游乐场的时候就感受到?了，我拽着她的手，拿了棉花糖跟她说妈妈先?吃，说我最喜欢妈妈要跟她一辈子不分?开。”</p>
下意识地，让自己成为群体中有用的，可以?提供实际或者?情绪的价值那个人，以?换取自己不被群体疏远和抛弃。</p>
这种行为几乎已经成为一种习惯，那是幼年时一次一次讨好才能烙下的痕迹。</p>
虽然最后?妈妈爱他，或许是因为他乖巧孝顺，或者?最后?朋友喜欢他，是因为他风趣爽快，但是那又怎么样呢？</p>
反正季沨有这样的能力——乖巧的儿子、可靠的队长、仗义的朋友、大方的上司，或者?是……漂亮又妥帖的恋人。</p>
反正他这样的能力，所以?原因是什么，又怎么样呢？</p>
陆屿洲对待其他的事情一向淡淡，可此刻似乎看出了季沨眼?中未尽的话。</p>
他的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心疼，几乎是脱口而出：“但是我不是。”</p>
不是什么呢？</p>
不是因为觉得季沨漂亮才跟他上/床，不是因为觉得他床技好才追到?恋综，不是因为他带自己回家才给他做饭。</p>
那还能是因为什么呢？</p>
除去这些，还能是因为什么呢？</p>
陆屿洲怔住了。</p>
“陆屿洲。”</p>
季沨望向他，眼?眸深深，夕阳映着他的脸颊：“你相信这个世界上，一个人会完全爱另一个人的全部吗？”</p>
“相信。”</p>
陆屿洲回答得几乎不假思索，季沨笑了：“幼稚。”</p>
“如果爱不是全部，”陆屿洲微微皱起眉，对他的说法并不赞同，“如果爱一个人只能爱他的光鲜亮丽，只能看到?他对自己有用的一面?，而不能去体会他的痛苦担忧的话——”</p>
“那怎么能够叫做爱呢？”</p>
陆屿洲言之凿凿，以?至于季沨盯着他的眼?睛：“那爱情呢？”</p>
刚刚停住的疑问?猝不及防撞进心底，陆屿洲偏了下视线：“那当然……也是一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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