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长相清秀、扎双低马尾的女子，凑近摊子问道。 张鹏因美色失神几秒，“哦，这是陶然醉，乃菊中精品，一盆要价2块钱，它呀，花色艳丽，花形似---”</p>
另一边，野集出入口，沈青将刚买的秋梨、芝麻酥糖，放进藤篓内，便蹬动了车轮。</p>
路过土丘时，又遇见刘小卫等人。</p>
一人背着小半袋煤灰，表示要去南边，和点泥和水，挤成煤球，晒干后再卖钱。</p>
沈青向东来到人民路，再转向北边，他并未一股劲骑到头，蹬到一半，拐进了一家饺子馆。</p>
点了一盘饺子、一碟卤花生，和一瓶汽水。</p>
饺子，是槐花猪肉馅的，咸香有嚼劲。</p>
花生，卤得很入味，壳都是五香的。</p>
汽水，是桔子味的，酸酸甜甜，不仅解渴，还补充体力。</p>
吃完结账后，沈青寻问老板，能否坐在店里休息一会。</p>
店主乐呵呵道：“休，想休多久休多久，坐到傍晚接着吃，都没有问题。”</p>
沈青自然不会坐到傍晚，他只休息了二十分钟，就出了饺子馆。</p>
他一口气，骑到头，来到‘t’字路口。</p>
横线南边！</p>
和桥头一样，是低矮的平房，做着五金、修车、殡葬等生意。</p>
横线北边！</p>
是平坦的田地，杏香镇的土是黄棕色的，这儿的土在黄棕的基础上，加了一丢丢的黑，种出来的庄稼口感如何，那就不知道了。</p>
沈青未做停留，拐向西边的土路。</p>
他双脚蹬得飞快，房屋、杨树、田地，嗖嗖向后滑去，骑了不到三分钟，就瞧见了办事处。</p>
那是一座带围墙的大宅院，门旁贴着白底蓝字的立牌，写着：玉城行政服务处</p>
一般来说，营业执照、纳税、借贷、户籍等，都归这里管。</p>
略过办事处，少年口中的批发市场，便闯入了视野之中。</p>
其由数不尽的瓦房组成，正前方有两株粗壮的槐树，两槐中间系有一横幅，写着：</p>
【牛角园成衣批发市场】</p>
树旁，停着几辆带兜拖拉机。</p>
推着二八大杠、蹬着三轮、拉着板车的人们，在两树之间进进出出着。</p>
沈青骑到槐树旁时，跳下脚蹬，推车往里走。</p>
第一排瓦房，是背对着土路的，出入口约有六米宽，向内望去，能瞧见连排瓦房，和纵横交错的过道，活似一个小村庄。</p>
出入口旁，坐一盘髻妇人，她腰背挺直，手我一水杯菊花茶，板着脸，目视前方。</p>
在供销社，走个几分钟，就能转一圈，在这里...方向感差一点的，怕是会迷路。</p>
进之前，沈青决定先问问路。</p>
他走向妇人，“请问往哪一片走，能买到秋装？”</p>
妇人并未搭话，只是挪动身子，改为面朝东边。</p>
这时，一老头推着破三轮，走了过来。</p>
“小伙，甭问她，她呀，是个哑巴。”</p>
妇人眼一瞪，“你才哑巴，你全家都是哑巴。”</p>
“人家问话，你不答，可不就是哑巴嘛。”老头乐呵一笑，“小伙，你是头一回来吧？我对这儿熟悉的很，有啥不懂的尽管问我。”</p>
说完，推车朝西边的...垃圾堆走去。</p>
沈青只好跟上，“进去后，往哪走能买到秋装呐？”</p>
“从空中往下看，批发市场的形状，像一个算盘。</p>
四个边，皆建有一排瓦房，内设数列背靠背的连排瓦房，中央呐，有一条横向的过道。</p>
没有规定说，哪一片区域，只能卖哪一季的衣服，都是四季混着卖的。”</p>
混装？</p>
意思...还是得腿着走遍市场喽？</p>
“但是，凡事总有个例外~”</p>
老头嘴角僵在一个弧度，盯着人看，就是不说话。</p>
沈青领会他的意思，从篓内掏出一个大梨，递了过去。</p>
老头接过梨，往衣服上蹭了蹭，便张嘴咬下一大口，绵密无渣，甘甜的汁水，一抵达肺腑，就激走了全身的乏意。</p>
这小子，挺上道啊。</p>
“横向过道两旁的铺子，是按季节卖货的，卖的都是最新款，再不济，也是1~2年内的款式。</p>
价格嘛，高的，到头顶，低的，到脚踝，是赔是赚，全看你自己了。”</p>
此刻，二人已来到垃圾堆旁。</p>
没有垃圾桶，有个砖头＋水泥，砌成的‘猪圈’物，内里混堆着碎布条、烂扣子、破麻袋、烂鞋底等，但更多的是枯叶和烂菜梗。</p>
老头娴熟翻进圈内，用木棍挑拨垃圾，寻找能换钱的物价。</p>
忽的，一阵风刮过来，被挑起的塑料袋，随风飘落到圈外。</p>
赶来的盘髻妇人，正好瞧见这一幕，一脸愠怒的倒掉杯内菊花。</p>
“葛老头，你捡垃圾时，能不能有点素质，垃圾都弄到圈外了，影响多不好。”</p>
“影响谁了？”</p>
葛老头拔高了嗓门。</p>
“一天到晚，就知道挑刺找茬，若闲得慌，抄扫把扫大街去呐。</p>
再者，我哪次翻完垃圾，不把圈内清空，周围一个落叶都没有。</p>
不然，这片区域清垃圾的活，能轮得着我干？”</p>
原来，老头捡垃圾时，还兼职清洁工。</p>
“你---”</p>
妇人胸口燃起一团火，似要烧毁双肺，她龇牙恶瞪一眼后，转身离开了。</p>
这人，哪怕是气极了，脊背仍挺得笔直，步子迈得又大又慢，透着一股斯文劲，她走得是四方步。</p>
上回在麦场看到的开大会那群人里，有四分之一的人，也是这样走路的。</p>
沈青望着妇人背影，“她...之前是戴红袖章的？”</p>
“你看出来了？”</p>
葛老头咧嘴一笑。</p>
“不过，就她那个姿态，很难不看出来。</p>
她啊，叫袁霞，原本是隔壁办事处的，负责收、存、邮各种档案。</p>
之前，政策放松了，她南方朋友寄来一封信，写下海做生意，赚大发了。</p>
袁霞心动了，就退出晋升竞争，辞职干倒卖衣服生意。</p>
起初，赚了不少钱，买了拖拉机，换了一整套家具，还把儿子拉入伙了。”</p>
后来，一伙人找上袁霞，表示有一批货，物美不说，价格还很低廉，但是定货量少不卖，还掏出一本成衣图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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