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祯正色道：“师兄谬矣！吕奉先何许人，值得我相帮？我帮的不是他，是天下百姓！今日之我，正如昔日相里氏之墨！”</p>
听她提到相里氏之墨，台舒不禁睁大眼睛，好好打量这位新认的师妹。</p>
张祯：“相里氏助秦，为的是天下太平，我亦如此！”</p>
台舒语气激动，“可秦朝兴起，墨家却黯然收场！”</p>
张祯恬淡地道，“那么，相里氏想要的天下太平，达成了么？”</p>
台舒：“......达成了。”</p>
始皇统一六国，确实结束了各国之间的混战。</p>
秦末生乱，那是后来的事情。</p>
谁也料不到始皇会忽然病逝，也料不到胡亥会那般没用。</p>
相里氏的选择，不能说是错。</p>
又叹一口气，道，“好，你想制，那便制罢！”</p>
张祯就知道他会想通。</p>
因为，墨家有一个很重要的思想，大爱无私。</p>
为了公理大义，为了黎民百姓，可以不计较自身的得失荣辱。</p>
就算明知会被鸟尽弓藏，只要于国于民有利，也愿意去当那支弓。</p>
“多谢师兄！”</p>
不过，她想替始皇陛下辩解一二。</p>
“师兄，咱们墨家的没落，只怕不能怪始皇陛下。”</p>
令她没想到的是，台舒竟然点头认同，“没错，不能怪他。”</p>
惆怅片刻，有些茫然地道，“可应该怪谁呢？”</p>
张祯还没说话，台息就幽幽道，“不如反省一下自己？”</p>
......话说得挺对，但有个时时刻刻唱反调的儿子，这日子，想想就鸡飞狗跳。</p>
张祯都快同情台舒了。</p>
然而台舒不用她同情，抡圆了胳膊，一掌过去正中台息后背。</p>
“小师叔救我！”</p>
台息哇哇叫着，躲到张祯背后。</p>
张祯：“师兄息怒，息怒！”</p>
台舒气道，“这个逆子，迟早被他气死！”</p>
你说东，他说西，非要跟你反着来。</p>
简直是他前世的冤家，今生的对头！</p>
本来还想跟张祯探讨一下墨家为何没落，现在也没心情了。</p>
叮嘱张祯继续隐藏墨家传人的身份，不要告诉大将军，之后便提出告辞。</p>
此时已是深夜，张祯也不多留，要送他们出去。</p>
——她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绕过军士进来的，想跟去看看。</p>
台舒大约也明白她的心思，并没有阻止，只交代她戴好暖帽。</p>
半夏和霍红儿不放心，也要跟去。</p>
走到门边，台舒忽想起一事，停住脚步。</p>
“张师妹，师兄知道，老子一气化三清之说，源于‘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但这种说法多见于长安、洛阳一带，外地并不知，你为何不索性称自己得上神女娲或伏羲的点化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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