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安左右看看，凑近耳语：“启禀衙内，林冲还没死，依照太尉相公的吩咐，晚点在路上动手。陆谦已经去见过押送的董超薛霸，此二贼轻车熟路，该会在野猪林动手。”</p>
高明再追问道：“那么现在，林冲押送离京了吗？”</p>
富安道：“已离京，走了有三日还多了。”</p>
高明跺脚道：“这就坏了。林娘子呢，死了吗？”</p>
富安不禁有些奇怪，想问“你不刚刚遇到她了吗”。</p>
但考虑到此君前日被那驴踢了脑壳，想不起事也正常。</p>
富安道：“回衙内，那林家娘子还在……只因衙内前日被袭受伤，今日方才好转，还没来得及去找她。”</p>
高明马上道：“富安，你立即安排个可以信任的人，昼夜兼程赶往野猪林，务必让刀下留人。”</p>
“这！”</p>
富安吓了一跳道：“使不得啊衙内，那林冲武艺高强，已把他得罪到了这地步，那便留不得，要他死，更是殿帅爷的意哎呀我去……”</p>
说不完，又被一脚踢得跳起来。</p>
高明道：老高有他的过墙梯，但我小高，也有我的张良计。大家目的一致，但方式不同。”</p>
“哦。”</p>
富安心慌慌的捂着被踢了一下的屁股，还在权衡。</p>
高明接着道：“听清楚，老高要林冲死，但我要林冲活。所以呢，你到底听谁的？”</p>
富安无比紧张，眼睛滴溜溜的转着。</p>
理论上当然是高太尉说了算。</p>
但问题就出在：眼前是个人品极其衰败的二世祖。</p>
高俅多少还对自己人讲点道理。</p>
即使做错事，如果事出有因，又有上峰命令的话，在高俅那边最多吃顿板子，罚酒三杯也就过去了。</p>
但是！</p>
面对这这喜怒无常、脑子明显不正常的纨绔子弟，得罪他后，一点小事后果可以无限扩大。</p>
林冲就是榜样！</p>
心念电转间，富安额头出汗，根本就难以决定。</p>
毕竟要违背高太尉的意志，还是有些太惊悚了。</p>
而且林冲那样的高手，已经得罪了，留他在世上怕是不妥……</p>
眼见这狗才居然敢迟疑？</p>
高明左右看看，朝着正在收摊的羊肉贩子道：“先别忙收，给我来一百斤羊肉。”</p>
“好勒。”</p>
羊肉老头险些笑出眼泪来，急忙开始切肉。</p>
富安顿时一副死了爹的表情，寻思再吃的话不是难受，难说会死人的。</p>
最后，富安被逼无奈的跪地道：“遵命，小的这便昼夜兼程赶往野猪林，让刀下留人。”</p>
说是这么说，但善于观察的高明见这货隐约像是有些迟疑神色，估计是延迟战术。</p>
倒也能理解。</p>
终归一般人可没高明这么逆反，敢因纨绔子弟的几句话，就轻易违背高太尉意志。</p>
高明改而缓缓拍着他肩膀笑道：“算了，为了鼓励士气，我还是决定亲征野猪林，以免你关键时刻意志不坚定。”</p>
实在被逼无奈了，富安只得道：“能有衙内亲自前往督阵……小的，小的高兴还来不及呢。你们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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