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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梅开二度13

侯氏不着痕迹地拢一拢那件粉衫,才一脸窘态地回应:「若岚好。」她身旁的棕衣侍婢用手比着南窗下的炕榻,伶俐地招呼我:「小姐请坐。」然后眼明手快地把侯氏扶到炕上。</p>

安坐后,侯氏似乎已平复了情绪。倏然,她主动对我说:「我早就准备了些布匹,想给你裁衣服当见面礼,只是不知你的喜好,又怕尺寸不合。如今你来了,你就自己选吧。」</p>

转眼间炕几上已放满一叠叠绫罗绸缎,侯氏亦与我一同拣选。也许她见我穿绿色,就猜我喜欢素淡,连番递上些淡蓝浅绿、水仙茶花等清雅花色的衣料。我不以为然,只看中一匹湖绿色兰草纹的,然后就迳自翻看底下的艳色布料。</p>

侯氏有些错愕,但碍于良好家教并无失态,只赔笑道:「我还以为你喜欢素色呢。」</p>

我再选了一件淡粉和两件绀紫,才对她说:「若岚只是觉得,衣服都是穿给人看的。旁人看见这衣着,许会猜度我的性情。可是我又想要他们这般看我吗?」我缓一口气,再解释:「女子总有需要素净的时刻,但更常要出席打扮艳丽的场合吧。」</p>

侯氏一愣,又突然笑言:「没想到若岚这么有想法。」她眼神游移了片刻,最终还是出言试探:「宫里快要选秀了。我瞧着若岚那么聪慧,又长得标致,进宫也会是好前程。」</p>

这是我离开戎国后,第一次听到选秀的事。她既是试探,我就不能失了分寸。我淡然地应她:「按规定,未婚配的世家女子都要参选吧。」</p>

她谨慎地点点头:「确实如此,所以也该开始准备了。」</p>

我要知道她的真实想法,于是我挂上恰到好处的笑容,开口问:「母亲想若岚入选么?」</p>

她正色道:「世家女子倘能入宫侍奉皇上,当然能光耀门楣。但若无这福份,也不能强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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