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我拒绝，她就让宫婢备好筝架。庄太后到底打什么主意？我突然想起，新人今晚就能侍寝了，她估计想我先拔头筹。但我不想侍寝，却也无法明言。</p>
我将眼神投向靖王，只见他忘形地自饮自斟，似乎想借酒消愁。我又看向皇帝，他也是一脸漠然。</p>
我正骑虎难下。忽然，我心生一计。我驾轻就熟地调好音，然后弹了轻松欢快的《笑春风》[3]，但刻意弹得保守，表现中规中矩。</p>
其实宫中乐妓大多技艺高超，燕乐也常有秦筝，估计他们早听厌了。果不其然，众人都觉得我的演奏平平无奇，唯靖王深有感触，赞了几句。</p>
我假作羞惭道：「臣妾不才，着实献丑了。太后若想听奏乐，不如请雅贵人弹一阙琵琶，听闻雅贵人技艺超群呢。」</p>
庄太后立即和应我，还大放厥词，似乎想替她招妒：「哀家也有耳闻，外面盛传雅贵人是京中第一佳人啊！」</p>
雅贵人推辞不过，只好抱着琵琶上场。她的造诣确实登峰造极，加上她父亲位极人臣，自然被交口称赞。</p>
皇帝很是满意，还让她坐近。看来他已将我的表演置之脑后，我不禁长吁一口气。</p>
当晚，皇帝就召了雅贵人侍寝，还真是毫无惊喜。</p>
注释：</p>
1.今夜闻君琵琶语：出自白居易《琵琶行》。</p>
2.开口式银镯：根据《明史》，室女只可配戴银钏镯。开口式是指可以调较松紧度的钏镯。</p>
3.笑春风：陕山派筝曲，是根据陕西戏曲碗碗腔「借水」改编而成，于1980年写成初稿，1999年发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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