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李鉴道。</p>
他抓着蛇头便往一侧壁上撞去，一腔鲜血溅了两人满怀。松开手，蛇尸砸落在地，尾尖还在抽动。</p>
那术士怒道：“你做什么？”</p>
“杀一条畜生，”李鉴笑起来，“举手之劳而已。”</p>
他不再看那人，自顾自向前走。听着孟汀跟上来，他便将那只占满腥红的手藏进袖子里，却没想到孟汀毫不犹豫地一把将那只手抓了过来，血顺着他们的指尖落在石阶上。</p>
“这高台底下，是不是有金吾卫的人？”</p>
“是。”孟汀道，“没和你商量，但......怎么看出来的？”</p>
“方才我动作时，抽刀的不只是你一个人。”李鉴压低声音，“不过忘了告诉你，我也让大理寺的人今日来。”</p>
“看得这么清楚？”</p>
“不然为何非要站在高处。”</p>
就是图居高临下，明察秋毫。</p>
“二位。”老万世在前头遥遥地停下，回身道，“请于此留步。”</p>
万世台前，已有人一身苍黄，台前临风，却已非卑弥呼。李鉴看着那背影，仿佛见到有金箔光一闪。与此同时，那巫女已迎面过来，向那老万世行礼，而后匆匆与他擦肩。</p>
“此高台，是这位小万世所主持兴修。”身侧有人道，“祭天地之礼，便也由他来成罢？”</p>
“然也。”</p>
那小万世手执短匕，划开手掌，顿时血流如注。那鲜血顺着高台之壁流下去，高台下的众生都争先恐后地拥挤过来，以手承血，点在自己的心口、眉间。</p>
“为何要这样做？”</p>
“求长生。”老万世回过身来，“他们到此，皆是信我等长生不老之术。”</p>
他的灰白瞳仁自面具上的空隙中露出来。李鉴注意到，他似乎已经目盲了。</p>
“阁下是东瀛人？”</p>
“非也。”老万世看向那台前，“他却是东瀛来的。无名无姓，过往无痕，容颜不老。”</p>
“原来如此。”李鉴道。</p>
孟汀反手拉出腰间昆吾刀，人海之中顿时一片抽刀之声。台前还有人痴迷地将血红涂抹于周身，后头“金吾卫查办”之声已冲散了人群，那大理寺的监事与万年县的差役一并起来，朝台前围去。</p>
“护陛下先行！”孟汀喊道。</p>
李鉴没再听孟汀的。他放开孟汀的手，俯身捡拾起一把铁杖，飞身跃上高台，直向那小万世逼去。</p>
什么过往无痕。</p>
倘若能将这活神杀于此，这一切就能不攻自破了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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