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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广白一听就警惕起来，“你有什么事？” </p>

顾淮按下电梯按钮，问道，“你测量那边搞好了吗？” </p>

“没有，还没找到合适的人。”萧广白思考着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要接吗？” </p>

“你现在申请到的外援补助是多少？” </p>

“总共五万。” </p>

“也太少了。” </p>

怪不得找不到人帮忙。就测量一般需要的人手，分到每个人手上一万都不到。谁要去啊？没有证的道士去给死人做一场法事都4000了好吗？ </p>

萧广白没好气地说，“是很少，你想说什么？” </p>

“给我一万，然后帮我一个忙，我可以帮你测量。”顾淮看着电梯楼层往下跳动的数字，气定神闲地说，“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为难、坏你道心的。” </p>

颜夏还记得刚认回林家的时候被灌输的故事里，真千金颜夏的玩命作死史。 </p>

真千金颜夏也被关起来过，在她醉驾撞林娇娇不成，反而撞伤林先生后，她被抓起来了。里头写林先生直接飞了十米远，头部着地，当场就差点死了。但林先生没死，林先生不过昏迷三天就醒来出院了，还能去给颜夏求情。但是派出所不管他这个受害人的意见，一定要从重处理颜夏。林先生没办法，只得去求林娇娇跟警察说不追究。 </p>

于是，警察真的不追究了！颜夏被无罪释放！只是林先生和颜夏的父女情被这一撞终于断了，所以最后颜夏被逐出林家以后，林先生也没有对她施以援手。 </p>

这里头的情节几乎每句都是槽点。颜夏不知道为什么林先生那么重的伤，三天就能治愈出院了。更不能理解为什么被撞的是林先生，可是文里是林娇娇不追究，这是何等只手遮天的女主角啊。更更不清楚的是，为什么林娇娇说不追究就完全不追究了。那可是醉驾，取得受害人谅解只是把民事责任减了，刑事责任怎么可能免除？作者难道都没考过科一的吗？ </p>

但此刻，颜夏祈祷着眼前这个奇怪的女人有着和林先生一般的体质。 </p>

不受伤最好，假如受伤，请无论多重的伤都可以在三天内治愈。 </p>

120的医生护士给那个女人做了下体格检查，说她目前生命体征还算平稳，但人是浅昏迷状态，他们先把人拉回医院，看看具体怎么样。 </p>

颜夏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们，“我是不是要先转钱给你们？” </p>

医生一头雾水，“你转钱给我们干吗？” </p>

颜夏说，“因为她是我打的。” </p>

医生不可置信地看向她。看着柔柔弱弱的，能把人打成这样？ </p>

医生结结巴巴地说，“先……先不用交。你……你去做完笔录就……就来龙……龙舒区医院急诊交费吧。” </p>

颜夏红着眼睛点了点头，这才低着头跟着警察走了。 </p>

路上，她给顾淮和林清质发了短信，告知他们，她去的是龙舒分局花园路派出所。然后，她就收起手机，失魂落魄地坐在警车里。 </p>

坦白说，她也没遭到什么可怕的对待。 </p>

刚刚警察来了以后，也没搞粗暴执法，只是拿着执法记录仪，很紧张地拍着她。她对着镜头非常不适，只能努力地忽视镜头，再次讲起案发经过。 </p>

说着说着，她眼睛就又红了，还好方才已经哭过了，这回眼泪倒是没掉下来。 </p>

后来120来了，警察那边出面叙述的病史。然后，她没和医生说几句就被带走了。一起被带走的还有李老师和陈媛。 </p>

颜夏不知道这件事会怎么定性。虽然三哥说这肯定是正当防卫，可是那个人一动不动，要是被她打残疾了怎么办？要是后来死了又怎么办？ </p>

她怎么会把人打成这样？顾淮就算挨上一棍，看上去也是不痛不痒的。她怎么就把人打飞了呢？ </p>

都这样了。她把人打成这样，就算是定性防卫，是不是也会是防卫过当？而且根本就没有摄像头，陈媛已经否定了这点，一点客观的证据都没有，那会不会把她定为故意伤害罪或者故意杀人罪？ </p>

颜夏脑子里乱糟糟的。 </p>

一会儿想给足够的经济补偿是不是会减刑，一会儿开始后悔为什么不更明确一下这是人还是鬼。 </p>

那么模糊的问话，陈媛理解错了也是可能的吧？而且就她们两个，那个女人又是那个鬼样子，陈媛装作这是鬼，那也是很正常的吧？那是小姑娘下意识自保的反应。 </p>

确实，是她自己的错。 </p>

所以，她要怎么办？ </p>

她会坐牢吗？会死在里面吗？顾淮和三哥会不会来看她？ </p>

颜夏就维持着这种恍惚的状态做笔录。给她做笔录的警察反反覆覆地问她同样的问题，循环询问。颜夏回答到后面也发现同一个问题被问了很多次。一个笔录，做了一个小时。 </p>

这时候，她思维都像被抽离了，就是麻木地继续回答，只是还在想着，警察叔叔是不是想看她有没有说谎，通过反覆提问，看她有没有前后不一致的地方。 </p>

她又想，连累了李老师和陈媛。李老师还好，陈媛还那么小。 </p>

然后她又想，校长会不会被拉过来问话。因为她和李老师都是被校长派来送陈媛回家的，校长也得做个笔录吧？ </p>

完了，就算是正当防卫，她会不会得罪校长？ </p>

越想越难受，但她还是继续配合。 </p>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笔录终于做完了。警察让她看下自己的口供，问她有没有问题。她说没有，然后签名按手印。 </p>

这会儿，她似乎已经冷静下来了。 </p>

然后又一个警察走了进来，那个架势看上去，似乎比跟她笔录的人级别高。 </p>

那个后来的警察说，“笔录做完了？” </p>

颜夏谨慎地点了点头，“嗯。” </p>

他说，“那你可以走了，你朋友在外面等着你。” </p>

颜夏愣住了，她呆呆地问，“我……不用拘留吗？” </p>

那个警察笑了，“拘留什么呀，被你打的那个女人在医院醒了。没什么事。这个人擅闯民宅，又试图袭击你，你这是正当防卫。可以走了。” </p>

“可……可是……” </p>

颜夏脑子里还是一片混乱。 </p>

就这样？ </p>

这么容易定性的吗？不是应该把她关个几天？ </p>

她浑浑噩噩地走了出去。顾淮站在门口等她，看见她的时候，他表情柔和下来。 </p>

颜夏鼻子一酸，扑进了他怀里，“顾淮！” </p>

她差点就杀人了，还好人没事！ </p>

顾淮犹豫了下，还是抱住她，轻拍后背安慰，“好了，没事了。” </p>

颜夏哭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发现自己现在的姿势不太妥。她啜泣着，不太好意思地松开手。顾淮也顺势松开手。 </p>

“好点了？” </p>

颜夏抬头看向顾淮，他很平静，好像完全没看到她失态的样子一般。颜夏轻轻地“嗯”了声。 </p>

顾淮想了想，又干巴巴地说，“你这个是正当防卫，不会进去的。” </p>

颜夏：“……” </p>

谢谢，有被安慰到。 </p>

“颜老师。”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响起，颜夏低头看去，是陈媛。 </p>

“陈媛你怎么还在这里？”颜夏接过顾淮递给她的纸巾，擦了下眼泪。 </p>

小姑娘朝她露出一个艰难的笑容，“我妈妈和爸爸也要做笔录。” </p>

“你妈妈和爸爸……哦，对。”那是他们家被入侵了，所以要做笔录。 </p>

“陈威！你怎么对得起我！” </p>

一声暴喝传来，颜夏吓得差点跳了起来。那是在不远处对峙的一男一女，两个人都穿得光鲜亮丽的，很像成功人士的样子。 </p>

那个男人不耐烦地说，“我不想跟你吵。” </p>

女人愤怒地一甩手里的包，整个拍男人脸上，“我要跟你离婚！” </p>

男人狼狈地后退，又色厉内荏地喝道，“你闹什么？这里是警局！” </p>

“警局怎么了？打的就是你！”女人直接扑上去，伸出尖利的指甲使劲地挠男人的脸。几个警察在一旁站着，不住地劝和，“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p>

女人不顾不管，继续对男人又挠又踢。 </p>

顾淮和颜夏侧目。 </p>

竟然在派出所就敢打起来，好厉害的人。 </p>

陈媛苦笑着说，“老师，那就是我爸爸和妈妈。” </p>

颜夏：“啊？” </p>

陈媛垂下头，“那个不穿衣服的阿姨……一年前我就见过她了。当时她不穿衣服从我爸房里出来，我问她是谁，我爸问我在问谁，后面她就经常不穿衣服在我跟前晃悠，我爸说根本没有人，是我得了妄想症。” </p>

“爸爸还说，”陈媛擦了擦掉下来的眼泪，“我要是再见到，就要把我送去精神病院关起来治疗。我就再也不说了。可是原来妈妈和老师都看得到。上个月妈妈问我是不是看到她了，我以为妈妈是要确认我是不是妄想症，我就撒谎了。所以妈妈很生气……” </p>

颜夏觉得这信息量有点大。 </p>

“陈威你给我等着！” </p>

那对男女已经被分开。警察站在他们中间，女人不好动手，只能指着男人鼻子骂，“王八蛋！你等着被起诉离婚吧！” </p>

陈媛妈妈好有精力啊。 </p>

颜夏继续侧目。顾淮却点评了下，“刚刚应该上拳头的。” </p>

颜夏点了点头，“那是，用手指多危险，要是被咬了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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