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韫蹙眉，慢慢站起身，上下审视着况近野：“你来实习，你某位老板知道吗？知道她的店现在没人看了吗？”</p>
况近野知道她在指自己的店，于是挠挠后脑勺道：“小鲤姐不是休假归来了吗，再说你们店没了你还有人拍照吗？”</p>
宋韫惊叫一声：“死孩子，你说什么呢！”</p>
况近野操纵起无人机，驰骋在基地上方。宋韫观察着画面不停指导，忙活了一个下午总算拍出来几个必要镜头。</p>
民宿里二楼的小地板踩上去还有嘎吱嘎吱的声响，让宋韫想起小时候外婆家那幢小木楼，悬空的木地板，冬天坐木桶时会有碳灰簌簌落进缝隙。</p>
她披上被子，打开电脑去研究拍摄方案。</p>
冷月的光辉渗进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一点猩红的火星在灰蒙蒙的房间里亮起。</p>
烟云缥缈间，宋韫才看清了电脑屏幕上的每一个字。</p>
她总是睡不好，吃褪黑素也不管用。</p>
都说，夜晚是艺术家灵感爆棚，创作能力最强的时候，她也不明白，反正每当处于这种迷迷糊糊的眩晕中时，就这样在指尖点燃一支烟，烟雾的撞击，叨扰，从中索取清醒。</p>
放在腿边的手机一亮，是程展颜的消息。</p>
【不爱上班：高中同学会你去不去啊？】</p>
一道阴影移到面前，宋韫抖了抖指尖的烟灰，不由自主抿出一个笑容：“干嘛假装看不见我？”</p>
陈见津穿着松松垮垮的大衣，发上凝着夜露。</p>
“这么晚还在外面待着？”</p>
宋韫眼睛一亮，里头是一盏又圆又冷的月亮，紧挨着棕色瞳仁。</p>
“透透气。”她道。</p>
“村子里和城里，夜晚的气味很不一样。”宋韫道，“城里的夜晚是车流尾气，晚归的人二氧化碳很重的呼吸。这里不一样，是树、天、泥土的气息。”</p>
“我从前以为自己不会向往这些东西。”</p>
陈见津蹙眉，看着宋韫摇摇晃晃的脑袋，忍不住出声：“你抽烟抽醉了？”</p>
宋韫像被一瓢冷水当头淋下立马清醒了过来，她站起身，顺了顺外套上的褶皱。</p>
“大晚上我就不应该出门！”</p>
“等等。”陈见津拦住她，“喝酒吗？”</p>
宋韫不知道自己在发什么疯，竟然答应了陈见津看似随口一提的邀约。她踩着拖鞋，一手拿着两只杯子，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p>
等会要先说什么？</p>
“hi，我来了？”太尴尬了。</p>
“杯子拿好了，咱开喝吧，不醉不归？”是不是太熟了？</p>
宋韫鼓鼓脸，自言自语：“陈总，您喝什么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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