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静筠想。</p>
但，她对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知之甚少。</p>
窝在沙发里半晌，阮静筠侧过身，愣愣地看着正在收拾方才翻找后的残局的吴妈良久，才幽幽问道：</p>
“吴妈，最近这段时间，上海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大新闻？就是那种和政府有关的，有人受伤甚至死了的那种。”</p>
如此问，是因为她猜测那个报纸上讲到的姓钱的人，也许会是某个政府高官。这人不住在自己家，偏呆在冯公馆，也许是之前就出了什么事情。</p>
陆家舅母最爱在亲戚之间炫耀自己的「博闻」，抱着一点点的希望，阮静筠期盼在傅家做事的吴妈能正巧听见过什么。然，对方却摆手讲：</p>
“小姐，我又不识字，也不懂看报，哪里晓得这些国家大事呀。”</p>
吴妈将报纸一一拢好，正要起身搬走，突然顿了动作。她瞄了瞄沙发上兀自愣神的阮静筠，见她神色好不低落，人都是蔫了下去，「支吾」了一会儿，才不太确定地讲说：</p>
“小姐，我有想起来了一件事，但不晓得是真的假的。”</p>
阮静筠一下子来了精神，「噌」得坐起身来，道：</p>
“没关系的，你说。”</p>
“上个月初，陆太太来找太太闲聊的时候，有讲过常去她家打牌的李太太的丈夫在大街上被人放了暗枪，当场人就没了。我记得，那个李先生就是在政府做大官的。”</p>
讲这些话时，陆太太故意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所以作为合格的仆人，她本应该当做什么都没听见的。但「少奶奶」也是傅家的主人之一，她既然都问起了……</p>
吴妈犹犹豫豫地说完，又立刻解释说：</p>
“小姐，我当时在给太太倒茶，不是故意偷听的。”</p>
阮静筠哪里有心思去想这些弯弯绕绕，她满脑子都是「竟然不止死了那个姓钱的一个人」。怕其实是没有联系的，她又出声问道：</p>
“谁干的，后来查出来了吗？”</p>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p>
停了一会儿，吴妈又嘟囔道：</p>
“不过，当时听陆太太当时的语气，事情应当闹得蛮大的，肯定是要大查特查的。现在，兴许已经抓到凶手了吧。”</p>
阮静筠却直觉，应当不会如此简单。</p>
上月和这个都有人被枪杀，如果是同一群人所为，难道会是那个「旅欧青年会」在上海的组织策划的一场针对政府官员的连环大案？所以，才是梁孟徽来查？</p>
如此想想，阮静筠忽觉是有几分合理性的。</p>
但这样的泼天大事，沪上记者们的嗅觉失灵了吗，二十号的那起案子发生后，除了自己看到的那份小报外，为什么竟没能在报界引起任何波澜。</p>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p>
阮静筠知晓，她看似被卷入了事件里，但因对其中的牵扯一无所知，所以其实仍是被隔除在外的。只是如此，莫说已经察觉傅斯乔搅在其中，哪怕就是为了被陈晓曼拖进来的自己，她也一定要将这场枪杀案的因果查个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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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筠？”</p>
阮静斐接过电话，敛眉问说：</p>
“不是讲最快也要这个月末才回来，怎么突然人就在上海了？” “当然是因为我实在太过想念你们，所以才会迫不及待地赶回来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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