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历代姑臧的主人，有取张骏之意者，也有弃之不用者，但此种宫殿格局，仍保留了下来。沮渠牧犍继位之后，居于谦光殿，平日里只在宜阳青殿听政，刘昞等人便上疏奏事，以为可效当年之事。</p>
拓跋月说了很多，霍晴岚把这些事体都默记于心。</p>
一行人逶迤而至东城，停在演武场下。</p>
沮渠牧犍早见羊车行来，忙从楼台上下来，亲自去迎拓跋月。</p>
迎她时，见她新奇地打量演武场，便迷了眼，殷殷道：“这里起初有一片果园，后来又添了演武场。”</p>
二人携手登上楼台。</p>
居高临下，沮渠牧犍指了指眼前白茫茫的一片。</p>
“有时候，将士们会在这里练武。我，就在上面看。”</p>
拓跋月往沮渠牧犍所指之处望去。</p>
冰天雪地里，演武场里皑皑一片，上下一白，草垛子箭靶子都无处觅迹。</p>
拓跋月不知他把自己带来此处是何用意，便顺着他的话说：“那是怎样的盛况？唉，要到春日，才见得着将士们的英风雄姿了。”</p>
沮渠牧犍笑了笑：“阿月想看，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明日，我们再来，如何？”</p>
拓跋月不知他卖的什么关子，自然是说好。</p>
翌日一早，沮渠牧犍还真把她又带来此地，说是要请她欣赏将士们的英风雄姿。</p>
拓跋月在下车的那一瞬，已然惊住了。</p>
一日之内，积雪被铲扫殆尽，露出深褐的湿土，而将士们齐整有序地列队，数百人竟不发出一丝杂音。</p>
拓跋月突然明白沮渠牧犍的心思了。</p>
他不就是想告诉她，河西国将士英武，且军纪严明，极听他沮渠牧犍的话？</p>
这层意思，拓跋月心知肚明，但却不动声色，只微笑不语。</p>
登上楼台后，寒风凛凛，拓跋月也紧了紧毛氅。</p>
但见，白絮纷纷扬扬，落在河西将士的眉睫上，有的又嵌在将士的铠甲上，凝成一道道冰花。</p>
“吴峻。”沮渠牧犍对身后一位将军道。</p>
“喏！”吴峻应声。</p>
旋后，吴峻迈步上前，振旗高呼：“射——”</p>
一声令下，训练有素的将士们齐齐发力，但听“嗖”的一声，数箭并发，他们本逆风而站，但在那攒射之间，雪风也似被拧转了方向。</p>
拓跋明月心底暗暗一骇，转首却对沮渠牧犍笑道：“天寒地冻，壮气可嘉，当赏。”</p>
“听到了么？”沮渠牧犍对吴峻重复道。</p>
“王后说，天寒地冻，壮气可嘉，当赏——”吴峻大声传出，底下自有一班人接续传旨。</p>
当下引得将士们齐声叩谢：“谢河西王，河西王后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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