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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一波方平一波又起14

“中书郎莫急,听他们说完嘛。”尚书阙骃插言道。</p>

“小人在牛栏到园圃之间仔细查验过,在园圃外发现了马蹄痕和一件斗篷。臣猜想,当时应该有一个身披斗篷之人骑马引牛过来,然后把斗篷扔在地上。公牛畏红,实为谬传。这种畜生是色盲,红色是不可能激怒它,只有……剧烈晃荡的斗篷、闪耀的光芒这样的物事才能刺激它。”一位马倌禀道。</p>

底下的人只觉匪夷所思,难以置信,赵振方才道:“王后不便出来,她托我给大家讲一桩事。她说,她幼时在宫中骑马射柳,曾被公牛撞过,当时她周身无一红物,穿着翠绿的衣衫。”</p>

国师刘昞咳嗽一声,道:“老臣以为,大王不妨命人重演当日之情形。”</p>

“为免有人受伤,奴愿以身相试。”赵振道。</p>

一日后,素延耆被释放出来,对拓跋月和赵振深表感激。</p>

他曾听人说,当发疯的公牛被策马狂奔的人激怒之后,震吼着便往执着铁锹、头插彩金步摇的赵振身上撞。奈何赵振技盖群雄,但见他避身而过,出手如电,兔起鹞落之间已骑上牛背,拧住牛头,镇得它毫厘难挣,只能呼呼喘气。</p>

“壮士!”素延耆由衷赞道。</p>

当然,对于此事,河西国也应该一查到底,给素延耆一个解释。</p>

沮渠牧犍以为,行恶之人,必是孟太后左近之人,否则很难得知她会插戴彩金步摇,会去园圃里执锹种菜。</p>

一番查证后,这个捣鬼之人浮出水面,原是正是孟太后宫中管理车马的内侍王元。</p>

半年前,因为王元粗心大意,将孟太后最喜欢的凤尾花碾碎了,故而遭到了一顿鞭笞,还罚扣了半年薪俸。王元家中一直都靠他微薄的薪俸维持生计,七十岁的老父更是急需钱来治疗恶疾。</p>

上个月,王父因病情延误而撒手人寰,因此便恨极了孟太后,伺机报复。他本以为他做得天衣无缝,但始料未及的却是,这个新来的王后,竟然发现了其中的纰漏之处。</p>

在狱中,王元畏罪自裁,而其家人早闻风声,已不知躲到哪里去了。素延耆一贯宽厚待人,遂对沮渠牧犍说他不再追究。沮渠牧犍方才作罢,又为他设宴压了一回惊。</p>

待到素延耆平安出了姑臧,拓跋月才回返德音殿中,长舒了一口气,对霍晴岚道:“好在平安无事,不然,至尊的经营白费了,董琬、高明的苦也白受了。”</p>

原来,大魏以武治国,不仅降服了胡夏等国,也将其声威远播于西域。西域诸国遂纷纷遣使朝贡。没成想,敕连可汗虽与大魏修好通婚,鲜少骚扰魏境,但却屡屡出兵于河西走廊一带,不断袭扰双方使臣。</p>

平日里,拓跋焘总是辱称柔然人为“蠕蠕”,但其实他也明白,柔然人可不傻。他们将大魏报聘的使臣王恩生、许纲等人扣下,无非是不希望大魏和他们建邦立交,染指西域诸国。</p>

几经交涉,大魏使者终被赎回,但许纲却不幸病逝了。</p>

两年前,拓跋焘再派遣董琬、高明等人,将大魏的布帛丝绸传往西域。乌孙王得到大魏的赐赏,拜受不迭,连呼万岁。其后,也积极地为魏使与西域诸国穿针引线。</p>

董琬、高明不辱使命,通往西域的路线也尽在掌握之后。</p>

自此之后,东西两头畅行无阻,行旅商贾均获益良多,诸如姑臧四郡这等必经之地,自然也添了一段如锦繁华。</p>

霍晴岚听得拓跋月如此说,不觉也叹道:“无事便好。”</p>

逾时,霍晴岚提醒拓跋月,孟太后喝药的时间到了,她应该过去侍疾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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