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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为大王分忧是本分19

沮渠牧犍有些迟疑,大大的脑袋摇得拨浪鼓也似,道:“要去也是我去,哪有一国之后跑去见冬烘腐儒的道理?” 这神情惹得拓跋月好笑不已,她忙拍拍他的肩:“要去,当然要去。妾为大王分忧是本分。”</p>

“忧?有什么可忧的?”</p>

“自然是有的。其一,大王放不下身段;其二,大王的脾气也有些硬,若是您自个儿去,不会与所谓的‘腐儒’生出龃龉么?此外,朝中事务繁忙,大王也很难脱开身吧。”</p>

顿了顿,她挽住他的胳臂,殷殷道:“咱们要修史,非得找足史料不可,不然,编出的史书东缺西漏的,岂不惹人笑话?”</p>

“王后天香国色,怎可轻易让人瞧了去?”他斜睨她一眼,颇有些护宝的意思。</p>

拓跋月不由噗嗤一声,道:“大王这可想岔了。一国之君后,本就如神祗一般,是供人瞻慕的,要是臣民们终其一生都没见到过威严的君王,美丽的王后,难道不会觉得遗憾?”</p>

言讫,她又刻意凑他耳边,咯咯笑道:“阿月来的时候,正值冬日,人说,秋日的月亮湖才是实至名归的佳境胜地,所以,阿月也是有私心的。”</p>

听得这话,沮渠牧犍有些掌不住了,大笑一阵后,只得道:“好,如此便依阿月所言。唔,你先前怎么又自称妾了?”</p>

“先前说的是国事,后来说的是私事,”拓跋月笑道,“对了,阿月想让几位朝臣同往,如何?”</p>

沮渠牧犍洗耳恭听,拓跋月遂一一道出:宋繇、刘昞、宗钦。</p>

沮渠牧犍也应了她,但却道:“我还要多派些侍卫,不然不放心……”</p>

“上次只是个意外。”</p>

“王怀宗已死,刺杀一事也查不下去。”沮渠牧犍依然忧心忡忡,“这贼子坏得很,分明是想挑起大魏和河西的矛盾。”</p>

这话不假,如果拓跋月被刺死,大魏、河西之间难免一战。有人便能从中渔利。</p>

“我相信他就是主谋,既然王怀宗已死,想来也不会有人再寻衅。”拓跋月心思一转,故作无知,“话说回来,我也没想到,宋左丞竟然临阵晕厥。事后,我问过他,他说刺客向他泼了鱼水,而他很畏惧鱼的味道。”</p>

沮渠牧犍怔愣一时,忽而忆起一事,遂道:“哦,他是害怕鱼。”</p>

“为何?”</p>

“此事知之者甚少。此话还得从他父母说起。宋左丞的母亲,起初嫁给了凉主李昶,生了李暠——我以前的岳父武昭王,这个你知道吧?”</p>

“这我知道,但不知宋左丞竟是武昭王的异母弟。”拓跋月佯作不知,一脸诧色。</p>

“个中关系,甚是复杂。宋繇之母,后来又嫁给了宋僚,可惜宋僚死于仇人之手。几年后,仇人担心宋繇长大之后会来报仇,便找人刺杀他母子。宋母事先得闻风声,把宋繇藏在脏臭的鱼篓里,这才躲过一劫。事后,他的母亲被杀害了,鲜血流了一屋,所以……”</p>

“所以,宋左丞对鱼腥味那么畏惧。”拓跋月叹息道。</p>

这些事,拓跋月早在平城时,便听宋鸿说起过,如今再听人道来,依然觉得悲同身受。</p>

“先王曾说,战胜凉主李昶无足道哉,但从李昶那里,得到宋左丞这样的大儒,却是三生有幸。”</p>

他说得如此真挚,拓跋月不禁为之所动,但她仍要把话题引向她的方向:“咦,阿月突然想起一事。”</p>

“何事?”</p>

“方才,牧犍你说,知道宋左丞畏惧鱼腥味的人很少。那……那些刺客……岂不是……”</p>

岂不是,只想杀死大魏公主,而不想伤害宋繇?</p>

有些话,点到即止便好,拓跋月深谙此道。</p>

说了这话,拓跋月便为沮渠牧犍烹茶去了,留他在原地满腹狐疑、眉关紧锁。</p>

(1)虚构人物,请勿对号入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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