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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寒山寺35

一个东西砸落在滚滚的头顶,“咕噜咕噜”落到地上,是一只梨,小小的青色的梨。滚滚愣了,在泪眼中抬起头,只见墨染坐在高高的石头上。</p>

“你来啦。”墨染轻描淡写,“我正要出发。”</p>

“……我以为你走了,”滚滚满脸是泪地张了张嘴,“天已经亮了。”</p>

“那边还有一颗星星没有落下。”墨染指向斜月西垂的地方,那里还有一颗小星,固执地亮着。</p>

墨染从石头上一跃而下,眼睛也像星星那么亮。</p>

滚滚鼻头猛地一酸,原本要说的话突然都说不出口。</p>

“其……其实我来是要告诉你,” 滚滚不知所措地嚅嚅着嘴唇:“……我不敢。”他仰头看着墨染歉疚地说:“我从来没做过什么大事,我很怕禁忌之地,也很怕死……我不敢啊,你要做的事情很荒唐。”</p>

他狼狈地张了张嘴:“不过,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p>

墨染咧开嘴笑了。</p>

天太冷了,一路上两只妖怪的脚爪都被冰雪冻伤。</p>

他们不敢停留,日夜兼程,攀登过无数的山头,爬过许多的险坡,几次滚滚差点滑下深渊,都是墨染抓住了他。在最冷的夜里,他们把元神放在一起取暖,墨染终于知道,当初为什么他的父亲说,他一个人做不到。</p>

一只妖怪的元神会被风雪冻结甚至熄灭,但两个元神放在一起,哪怕是最低等的灰色元神,只要彼此靠近,互相依傍,便能散发出热量,可以抵御严寒和风雪。</p>

这是一条艰难的路,没有人同行,任何人都走不到终点。</p>

两只妖怪都伤痕累累,在滚滚快要走不动时,墨染一直鼓励他:“快到了。”</p>

不知听到过多少次“快到了”之后,终于,精疲力竭的他们抵达了滚族世代不敢涉足的山巅。</p>

山的最高处什么也没有,除了一棵苍绿高大的梧桐树。</p>

梧桐树枝叶茂盛,风吹过温暖,树叶如同羽毛摩挲,这里太静谧温柔了,仿佛根本没有任何威胁。</p>

“爬上树去看看,”墨染浑身的皮毛都成了脏兮兮的灰色,沾着血痕与冰渣,他毫不犹豫地说,“你跟在我身后。”</p>

于是,墨染在前,滚滚在后,两只妖怪爬上了高高的梧桐树,然后,他们在树叶中间看到了……一个鸟巢。</p>

鸟巢里有一只彩色的幼鸟,身上湿漉漉的,眼睛还没有睁开。</p>

“这是什么鸟?”滚滚忍不住想伸手去摸,只听墨染厉喝一声:“不要摸!”</p>

这一刻,墨染的表情变得可怕,他让滚滚后退,从怀中取出那枚青色的羽毛,映着他眼瞳中青色的元神,坚定而强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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