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大小姐回来了，今儿这又上哪里去公干了？可用过夜宵，要不要让厨房煮点阿胶羹过来？” </p>
林婧婉听林乾海这阴阳怪气的语调，便知道他此番是打定主意要兴师问罪的。 </p>
小人得志便是猖狂，他自以为受了贵妃器重，如今连李重意的名头都震慑不住他了么？ </p>
“父亲，女儿迟归，给您请罪了。” </p>
说完，她恭恭敬敬的朝林乾海行了个礼。 </p>
“别！你快快起身，我可受不起你这份礼，别明日你把我也送进东厂，再随便安上个罪名，请皇上判我个斩监候！” </p>
林婧婉故作不解的抬眸，“父亲此话何意，女儿实在是不敢当您这般重的话，还望父亲大人收回。” </p>
林乾海突然怒而拍桌，人也起身绕过桌子走到林婧婉身前。 </p>
“你还在这跟我装糊涂？你从昨天到现在都干什么去了？去靖远侯府赴宴能赴上两天？我看你是夜不归宿已经习惯了是吧，你去京城里头打听打听，哪家的女儿像你这般不知检点？！” </p>
林婧婉一动不动的听着，并不替自己辩驳。 </p>
相比想象中可能面临的严刑逼供，这点指责算得了什么？ </p>
“你为什么不说话？！” </p>
“女儿在听父亲教诲。” </p>
“……” </p>
林乾海一腔怒火全都砸到了棉花上，自己都感觉没意思得紧。 </p>
他盯着林婧婉看了几眼，终是又回到桌案后面端坐好。 </p>
“我问你，昨日靖远侯府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李重意会捉拿陈纪文？这件事情与你又有什么关联？” </p>
从林乾海的表现上判断，他应该只是听说了一些表面的大概，还并不知道此间的内情。 </p>
也对，靖远侯府宾客虽多，但东厂办案，没有几个敢凑上前去细听的。 </p>
“前些时候，东厂有两个囚徒被人偷潜进来灭了口，此事督公一直耿耿于怀，决心查个水落石出，就不知怎的，查到了陈纪文的头上。” </p>
她一脸怯怯的望着林乾海道：“那被杀的两人父亲或许还见过，一个是冯姨娘的陪房家的儿子，名字叫宋缺，另一个就是那日给我母亲接生的王稳婆的儿子王三。” </p>
林乾海一直肃容凝眉，一撮梳得十分整齐的山羊胡黑白交织，在烛火的映衬下熠熠生辉。 </p>
她极力想要从林乾海的脸上捕捉出一丝破绽，一丝其实这两人的灭口背后是他指使的破绽。 </p>
也不知是林乾海太老谋深算，还是林婧婉道行太浅，她竟然有些看不清楚。 </p>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府里的奴仆几百人，除了几个有头脸的我有些印象，其余人叫什么名字在哪当差，我又如何能够知晓，更遑论是府外头的人？ </p>
你方才说这两个人的死是陈纪文指使的？这两人与他之间有何恩怨，他又为何要这样做？” </p>
林婧婉听他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虽没有问明缘由，却已经把一切罪责全都推到陈纪文头上，只在心底暗暗佩服。 </p>
“个中缘由女儿其实也并不清楚，只是督公大人觉得陈纪文是女儿的未婚夫，而被杀的那两个人犯又隐约与母亲那日生产之事有关，便把女儿也牵扯入其中了。 </p>
昨日督公围拿陈纪文的时候，他公然拘捕，结果被督公一剑刺伤，女儿见血之后吓得昏死过去，所以才耽搁到现在回府。” </p>
林婧婉现出一副怕极了的表情，似祈求的望着林乾海说：“女儿这会想想那场景，还是觉得很害怕。 </p>
父亲大人，您说这人若是被冤死或者被人蓄意谋杀之后，当真会化为鬼魂前来索命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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