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纪海张张口，话却突兀卡在喉咙里。</p>
“又忘了……你根本听不懂啊……”荣纪海垂下头，闭闭眼将汹涌而上的情绪压下去。</p>
他摩挲着手机边缘，忍下了再次查看毫无动静的邮箱的欲望，抬脚时眨眼间便迈过有他膝盖高的粗壮龙尾。</p>
走出院门前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几乎空了的医疗箱在昨晚龙睡下时便被他摆在龙的龙角旁，龙一醒来便能看见。</p>
这是一个赌局。荣纪海转身走向车子时想。</p>
它能明白我的意思吗？它会留下吗？</p>
或者等他们再次相见时，会是在某个城市的废墟之上？</p>
荣纪海打开车门坐进去，得益于自家院子还算高的院墙与龙休息时的姿态，从外看时倒是完全看不到龙的任何部位。</p>
最起码在龙醒来前，他不会因为被发现收留传说中生物被什么保密局逮过去质问。</p>
他启动车子，绝尘而去。</p>
发动机的响声并不算大，但院墙内的龙依然睁开了一只眼睛。</p>
它确实第一眼就看到了医疗箱，鼻间杂乱的气息中，属于那个人类的气息正渐渐变淡。</p>
龙眨巴了一下金瞳，将头颅换了个方向，闭眼继续躺了下去。</p>
——</p>
山里山路崎岖，虽然先前为了建那栋别墅以及诸多日常生活设施，曾经修过一条足够宽且平稳的大路，但久失维护依然让那条路淹没在了沙土之下。</p>
当荣纪海开车下山，通过高速进入市区时，正好过了两个半小时。</p>
他点开手机，唐已经发来了见面地点——一家速食店的室外。</p>
荣纪海循着导航开过去，面对路边一闪而过的那套熟悉的服装欲言又止。</p>
他停好车，走向坐在一张桌子前的友人。</p>
“嘿！荣！好久不见啊！”友人热情地隔了段距离便大声呼喊他，本就引人注目的服饰，此时因服饰主人的举动更加显眼。</p>
荣纪海叹了口气，加快几步靠近。</p>
唐是来自一个濒危家族的女性，八年前不顾家族阻拦来到这边工作。人不坏，能力强，就是性格时常让人捉摸不透，哪怕与她相识六年的荣纪海都无法准确把握这位朋友的一些突如其来的“灵感”。</p>
“怎么穿着这身衣服就来了，是……出什么事了吗？”</p>
荣纪海在唐的对面坐下，目光在对方身上那套布料堪称坚硬的服装上游移，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天空。</p>
唐很快笑着摆手，“没有没有，一切平静。但你不觉得这身衣服很适合外出吗？特别是我听说最近这个市里有什么雨夜杀手呢，穿这个肯定不会受伤。”</p>
荣纪海沉默了一下，决定不去继续纠缠如果真遇到所谓的“雨夜杀手”，究竟是哪方比较危险的问题，他迅速切入主题：“药都买齐了吗？”</p>
“齐了齐了，你这需求量也太大了，我找李的时候，他还问我是不是饲养了什么大型猛兽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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