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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 死后梦境

正闹着的两人瞬间偃旗息鼓了。</p>

方未艾搁下药箱,一看德音手中的汤药,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转身唤了院外守着的护卫,托人把药热一热再拿来。</p>

祝予怀有些赧然:“让师兄费心了。”</p>

“知道还不叫我省点心?”方未艾笑了声,给祝予怀搭起了脉,“北方天寒,澧京更比不得雁安那般养人。我只能照看你这一路,往后在澧京,你需得自己多留心身体,可记着了?”</p>

祝予怀有些遗憾:“师兄当真不愿留在京城吗?家父在信中说,已收拾了一处清净些的院落……”</p>

方未艾摇了摇头:“替我谢过祝大人,只是我周游惯了,这双腿实在闲不住。我已决定了,等送你到澧京,便往朔西去。”</p>

“朔西?”德音正往嘴里塞蜜饯,口齿含糊地插话道,“可东楼茶馆的刘先生说,西北那块还在打仗呢,打得可凶了。”</p>

方未艾愁道:“正是因为战乱,我才要去。月前同瓦丹人那一战虽然胜了,可也听闻卫老将军负了伤,军屯民田损失都不小。这个年,朔西可不好过啊。我好歹有一身医术,去了总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p>

祝予怀劝道:“边境路难行,师兄不如在京中小住几日,等寻到同路人再作打算?”</p>

“哎,不必劳烦。”方未艾摆摆手,“我独行惯了,风餐露宿是常事,再难的路都走得。”</p>

德音听着他们的话,眼睛慢慢地亮了起来:“那我也能去……”</p>

“你不能。”祝予怀和方未艾同时看向了她。</p>

“哦。”德音失望地嘀咕,“我还想瞧瞧刘先生讲的那个卫小将军长什么样呢。”</p>

方未艾叹了口气:“九隅,你多少管着点这小丫头,当心哪天她被说书的拐了去。”又揉了揉德音的脑袋:“别想了,你去了也见不着什么小将军。卫家那小儿郎,唉,听闻也是和他兄长一样的少年英才,可惜如今……也在往澧京来的路上了。”</p>

他话未言明,只是话中的惋惜之意祝予怀心中明了。</p>

朔西都护府卫家的小儿子今年刚一十五岁,不久前才打了人生中头一个胜仗。正是要崭露头角在军中立足的时候,却被一道圣旨召回京中受赏。</p>

明面上虽是奖赏,可等赏赐一落,就好比鹰隼枷上了金锁链,这卫小郎君哪儿还能回得去朔西呢?</p>

方未艾搭完脉,瞧他愁眉不展的模样,关怀道:“越往北行,我看你这心悸之症便发作得越频繁。可是近日思虑过多了些?”</p>

祝予怀无奈道:“大约是近乡情怯……最近总又做幼时曾做过的梦,睡得不太安稳。”</p>

“安神的药方看来还得改上一改,总是梦魇缺眠可不行。”方未艾沉吟半晌,又问,“过了这驿站便是图南山了,行装已打点好,一会儿便可启程。你身体可受得住?”</p>

祝予怀颔首:“无妨,行路并无大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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