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没话说！”于思训低骂一声，驱促着马往前而去。</p>
焦奕笑出了声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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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予怀近几日精神难得不错，每日除了挟筴读书、为年后的擢兰试做准备，兴致来时，还和在雁安时一样，搬出桌案来坐在廊下画竹。</p>
将士们去马厩牵马了，卫听澜和高邈则被曲伯引着穿门过廊，到了祝予怀住的那间小院。</p>
半掩的木门一推即开，卫听澜一眼就瞥见了坐在长檐下，垂着眼磨墨濡毫的人。</p>
许是怕冷，祝予怀在身上裹了条雪色毛裘毯子，膝上又搁了捂手的暖炉。他的身形太清瘦，雪白毛裘松松罩住肩头，好似孤峰覆雪。</p>
案上画纸平铺，摆着蛮笺象管、冰瓯雪椀，边上煮着一炉茶，轻雾袅袅。</p>
时隔多年再一次站在这院落中，曾经明艳如烈日的院中人褪去了记忆里恣意的光芒，霁月初雪般安然地坐在那儿，好似变了，又恍如没变。卫听澜不由自主地止步，心头生出几分近乡情怯似的恍惚感。</p>
德音正趴在门旁水缸边上逗金鱼，高邈身量太高，甫一迈入院中，骤然投下的阴影惊得几尾鱼满缸游窜。德音“哎呀”一声，抬头看见来客小山似的块头，诧异地止了声。</p>
祝予怀手中笔顿了顿，抬眼看来。</p>
院门口，一身飒爽锦衣的少年站在几竿修竹旁，举步不定地望着他。</p>
两人视线相触，祝予怀怔愣一瞬，隐约觉得今日的卫听澜似有哪里不同。</p>
这才几日不见，他是不是长高了一点？</p>
“濯青来得好早。”他展颜而笑，放下笔起身来迎，又问道，“这一位是？”</p>
“在下高邈。”高邈抬手抱拳，“图南山中得郎君相助，一直未能当面相谢，还望勿怪。”</p>
祝予怀忙抬手回礼：“举手之劳，高将军不必客气。”</p>
“‘高将军’？”德音好奇地看着高邈，“你也是朔西来的将军吗？”</p>
高邈低下头，才看见还有这么个小不点两眼放光地朝自己打量，笑道：“是啊。”</p>
“德音，莫要无礼。”祝予怀点了点她的额头，笑说，“两位先随我进屋坐吧，正好煮了些热茶。</p>
德音丢下手里的鱼食，欢欣道：“我也去！”</p>
祝予怀引着人往屋内走去，行走之间，衣摆下漏出双枣红色缀白绒边的鞋来，被他这通身的浅淡一衬，分外惹眼。</p>
卫听澜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九隅兄这鞋，很别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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