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也顾不上马车了，拔步就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p>
窄巷中，男子一击不成，肩颈反被剑锋划出道血线，猛退了两步。一横眸瞥见不远处抱着孩子慌忙要逃的女子，他闪身避过卫听澜刺来的一剑，擦着墙缘朝那母子二人飞掠而去。</p>
小羿被母亲用力推开，摔倒在一旁发出声惊叫：“娘！”</p>
转瞬之间，那人已钳住女子的肩膀，扣在自己身前，手中短刀抵着她的咽喉，转身厉喝道：“别动！”</p>
卫听澜提剑在手，嗤笑一声，慢慢向他走去：“我当是要做什么，威胁我啊？”</p>
男子的短刀迫近几分，逼得女子痛苦地仰起头来：“你再走一步，我现在就杀了她！”</p>
“我与她素不相识。”卫听澜盯着她脖颈渗出的细血，漫不经心地站定了步，“她是死是活，与我有何干系？”</p>
小羿摔得龇牙咧嘴，刚爬起来就看见母亲的脖颈在流血，也顾不得害怕，扑上去哭嚎着踢打那人的腿：“你放开娘！放开她！坏人——”</p>
男子不胜其烦，一脚踹翻了他，足尖踩住他的喉咙：“闭嘴！再叫一声我现在就叫你没了娘！”</p>
卫听澜的脸迅速阴沉了下去。</p>
他的目光死死钉在男子踏着孩子的那只脚上，握剑的手暴起了青筋：“放开他。”</p>
小羿双手拼命捂着喉咙，在男子脚下艰难地挣扎：“娘……救、救我！好疼啊……”</p>
女子眼中溢出泪来，可被刀锋抵着喉咙，一开口血就顺着脖颈的伤口蜿蜒着往下流：“求郎君……救救小羿。”</p>
卫听澜眼中是森然的阴寒，盯着那人一字一句道：“我再说一遍。放、开。”</p>
那人被他这阎罗似的可怖眼神看得脊背生寒，强作镇定地命令道：“你先把剑扔了，退后！”</p>
卫听澜气极反笑。他在男子惊惧的目光中笑得浑身发颤，抬起一只手来，用力按住了刺痛的太阳穴。</p>
女子脖颈的血和孩童的哀泣扎着他的神经，某些模糊而血腥的记忆浮了上来，让他听见了脑中不正常的嗡鸣声。</p>
“我想不明白。”他自语道，“为什么总有人要找死？”</p>
男子察觉到他身上骤涨的杀意，看着他这阴郁又瘆人的模样，不禁毛骨悚然：“你敢过来，我现在就……”</p>
卫听澜已经动了。</p>
他看不清那男子惊恐扭曲的脸，也听不清他口齿张合间说的是什么。只有一股熟悉的、嗜血的暴戾像尖锥似的扎着他的头脑，驱使着他举起剑来——</p>
“住手！”</p>
一道清厉的声音好似冲破迷障的利箭，让他混乱的神智陡然清明了些许。</p>
卫听澜下意识转头望去，就见祝予怀奋不顾身地朝自己冲来。他的大氅不知落在了哪里，墨色的长发在奔跑间散开，映着一身的月白和细碎的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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