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文心提到嗓子眼，荫翳的目光紧盯着县令。</p>
若是被咬出来，那么陛下必然震怒，届时即便能保护项上人头，此生也将与仕途无缘，甚至永不能再入京都。</p>
“如果我说，我，我的家人……真能不受连累？”</p>
炎武帝道：“君无戏言。”</p>
“谢陛下，谢陛下隆恩。”</p>
县令痛哭交加，不住磕头道：“是罪臣猪油蒙心，对不起陛下，对不起大炎王朝，更对不起百姓，罪臣愧对皇恩。”</p>
“罪臣说，罪臣都说，是……”</p>
眼看答案即将脱口，关键时候县令却卡壳了。</p>
“是谁？”</p>
炎武帝顷身问道。</p>
“呃……呃……”</p>
见县令捂着心口骇叫，吴铮面色一变，当即快步走过去。</p>
然而不待吴铮施救，县令眼皮上翻，面色痛苦的垂下手没了气息，众人一阵沉默。</p>
原以为即将迎来一场腥风血雨，却不料县令突发疾症撒手人寰。</p>
一条鲜活的生命在面前逝去，吴铮心头顿感凉意。</p>
这里不是和平的后现代，这里是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头的大炎朝堂！</p>
“张松文！”</p>
吴铮双眸幽深，似苏醒的野兽欲要择人而噬。</p>
他缓缓起身，一字一句道：“你草菅人命，该死！”</p>
“我，我……”</p>
噗通！</p>
张松文跪倒在炎武帝面前，痛哭流涕道：“陛下，臣是无心的，臣也没想到他会这样啊。”</p>
面上哭啼啼，心中爽歪歪。</p>
县令一死，死无对证，再不可能咬出他来，这下可以高枕无忧了。</p>
炎武帝沉下脸，狐疑地看了张松文一眼，县令死的也太巧合了。</p>
“宣太医！”</p>
“回陛下，县令本身肥胖导致身体负荷，这些年酒肉不忌，房事不知节制，乃大起大落悲喜交加，心脏承受不住而亡。”</p>
“他心口被踹的一脚呢？”</p>
夹在吴铮与张松文目光中的太医嘴角嗫嚅，炎武帝不悦道：“说！”</p>
“那一脚……应是误打误撞触了县令的旧疾。”</p>
太医的话模棱两可，但众人已明了，张松文那一脚确是县令之死的引子。</p>
“哎呀呀，老匹夫你真是老当益壮啊，一脚送人归西。”</p>
吴山海竖起大拇指，目带嘲讽。</p>
“请陛下责罚，哪怕是要臣这条老命，臣也还给县令。”</p>
“只求臣死后，陛下善待臣一家老小，那臣也死而无憾了。”</p>
吴铮漠然地看着张松文演戏，他知道，炎武帝不会为了一个罪臣重罚张松文。</p>
但无所谓，来日方长，吴铮心里已经给张松文画上死期。</p>
“朕说过，今日一切全由吴爱卿做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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