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向经纪人何橓了解了他家艺人的大致情况后，警察就离开了，同时也带走了肇事司机。</p>
何橓忙前忙后帮楚云谦办理了住院手续，又忙着联系公司和剧组说明他家倒霉艺人的倒霉情况。</p>
他还要想着怎么跟他们交代这人为什么大半夜不在酒店里待着反而出门乱晃被撞坏脑子……</p>
更别说接下来的误工公关和怎么跟剧组交代他耽误拍摄进度的事。</p>
唯一值得庆幸的事，他家艺人目前还是个小糊咖，就算出现这种事故也不会在网络上掀起太大水花。</p>
至少目前不用面对一堆媒体的狂轰乱炸——虽然他还挺希望引起各大媒体的关注的，说不定能借此炒作在大众面前曝光一下。。</p>
奈何他们只是个没有热度的小透明，就算公司想借此炒作也掀不起什么风浪。</p>
对着电话那头点头哈腰装了半天孙子的何橓挂了电话后迅速变脸，带着满脸杀气回到楚云谦的病房里。</p>
他不是什么大咖，没有大明星单人病房的待遇，楚云谦住的是间四人病房，这会儿其他病患都睡下了，何橓也不好发作得太厉害。</p>
但不发作一下又憋得慌，只好窝窝囊囊地压着声音摸着黑瞪向没事人似的躺在病床上摆弄手机的楚云谦：</p>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有什么事都要交代啊，少用失忆来糊弄我！”</p>
他显然是不信一个好好的人一被车撞就失忆的。</p>
现在检测报告还没出来，刚才又见楚云谦一脸平静淡然。那仿佛能原地出家的样子和平时有什么区别？就这还想装失忆。</p>
楚云谦倒也不算是糊弄，他是真的没有这个身份的记忆，而且现在最搞的是：</p>
他那玩家的系统面板没有了，系统也不出现，他完全不知道剧情的展开。</p>
见楚云谦那张没有破相、依旧帅得能随机杀死一位怀春少女的脸在手机的冷光下幽幽抬起，满脸都是迷茫。</p>
那疑惑的样子实在太过真实，何橓一时之间竟有些动摇——</p>
不是他不相信自家艺人的演技，主要是他压根儿就没有演技这种东西！</p>
他要是真有这演啥像啥的本事，加上他这张脸，他们还能像现在这样糊得在大街上乱逛都不会被认出来吗？！</p>
“你脑子真的坏了啊？那还能演戏吗？”何橓声音都有些颤抖了。</p>
楚云谦想了想，既然他现在的身份是一名没什么名气的演员，那副本的主线任务是不是就与演戏有关？</p>
他没试过，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演戏，想着要不先拖一下等他更了解这个身份的事再下定论？</p>
因着之前那些副本的经历，楚云谦知道在副本中不能轻易给予一些没有感叹号的隐藏任务npc承诺。</p>
一旦承诺了就是接下了那个隐藏任务，很容易踩雷。</p>
见他一声不吭，何橓都要急得上火了，他忍不住站起想要踱步缓解心中的焦躁。</p>
但看了一眼满地躺着的其他病患的陪护，他收回了要迈出去的腿，又憋屈地坐下。</p>
最终，何橓只能反复在心里念叨‘没事的没事的’来洗脑自己，等心情平静了一些后才再度开口：</p>
“脑子坏了也没事，咱这不还有脸吗？实在不行你就待在剧组里，导演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当是当个花瓶了，反正也没指望你能靠演技出圈……最多会被骂得狗血淋头……”</p>
何橓是相当了解他的艺人，他也是相当着急了，连让他去剧组划水挨骂的馊主意都想得出来。</p>
楚云谦将视线从手机上挪开，他刚在微博上看到一个小鲜肉因为演技太尬被群嘲。</p>
想象了一下自己也要被那样嘲讽，还要当着全剧组一堆人的面被骂的一无是处……</p>
虽然那些人大概都是npc，但向来都只有他嘲讽别人的份的楚小少爷还是沉默了。</p>
察觉到他沉默中的抗拒，何橓幽幽道：</p>
“合同已经签了，戏也拍了一半，你要是这时候撂挑子不干，要付的违约金把你拆分成零部件全卖了都凑不够。”</p>
楚云谦还真没听说过有他付不起的钱，下意识问“违约金是多少？”</p>
何橓见他还真的考虑违约，没好气地说了一个数“五百万。”</p>
他这声音因为心气儿不顺没顾得上压低，有些大声了。</p>
好在同病房的人每晚都听着各种仪器的警报声入睡，习惯了之后睡得很沉，没被惊醒。</p>
楚云谦听到那个数额，第一反应是：就这？</p>
说实话，他就算是被老爷子冻结了主卡，也还没到拿不出这笔钱的地步。</p>
忽然想起自己霸总人设的楚云谦下意识摸了摸兜，想甩出一张黑卡让他一边玩儿去，不料却摸了个空。</p>
他愣了一下，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不是现实世界的楚家少爷。</p>
旋即他眉头微皱：为什么他会下意识代入现实中的身份？</p>
楚云谦认为自己一向能分得清现实和副本的身份，不应该会出现代错身份这样的错误，就算是潜意识也不会。</p>
这点古怪终归微末，楚云谦没能咂摸出什么就消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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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也算是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在心里绷上了一根弦，整个人比之前要更警惕了些。</p>
“不过，要是你下海的话，就凭这张脸、这身段，十天半个月也能挣够赎身的钱……”</p>
大概是见他也愁云惨淡的，怕他这样情绪低落不益于康复，何橓毫无遮拦地开了个玩笑。</p>
楚云谦：……谢邀，我这身价挺贵的，五百万不够看。</p>
并不打算让人惦记自己屁股的楚云谦抬手指了一下门口，意思再清楚不过：</p>
滚，谢谢。</p>
何橓看着他也闹心，就真的滚去走廊的椅子上瘫着了。</p>
等周围没有人在看着他了，楚云谦艰难地挪过那只骨折被夹板固定住的左手。</p>
他反复用右手去摩擦那个衔尾蛇纹身，但之前一碰就有面板弹出来的纹身依旧毫无动静。</p>
已经试了好几次的楚云谦觉得可能系统又抽了、或者这个最终副本信号不好，导致面板接触不良……</p>
总之，他没再试图唤出面板。</p>
见手腕是还有点血迹，楚云谦发信息让那个比起经纪人更像是悲催助理的何橓给他带几片消毒湿巾。</p>
再次将骂骂咧咧的何橓送走，楚云谦借着手机屏幕的光仔细擦拭手腕上的血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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