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p>
一大早，贾季刚洗漱完，便被一个婆子领着，准备去见林如海。</p>
昨日的事，虽然没出什么差错，但还是要亲自交代一番的。</p>
七拐八拐之下，没一会贾季便是被领到了一处书房。</p>
走进里面去，才发现贾琏也早已是到了，正坐在椅子喝茶，对他挤眉弄眼。</p>
贾季不去管他，只是对着书桌旁的那道身影拱了拱手。</p>
“姑父。”</p>
“嗯。”</p>
林如海回过神来，应了一句后，便是笑着问道：“说说昨晚的事吧。”</p>
其实呢，他早就从其它渠道，还有贾琏处知道的差不多了，毕竟昨晚闹的那么大，几乎算得上整个苏州城都传遍了。</p>
不过他还是想听贾季亲自说说……</p>
贾季自无不可，便拱手将昨晚之事一一道来。</p>
而当听到那些盐商暗地里的龌龊勾当后，林如海的眼眸也是冷下来了几分。</p>
虽然心中早已有所预料，也准备了些后手备着，但此时真正确认了后，依旧难免有些动怒。</p>
略微沉默后，他方才出声叹道：“此事说到底，也是我当初急于求成，又妇人之仁所埋下的祸根……”</p>
“姑父何必这样说那些盐商本就如此，便是抓的再多，杀的再多，冒头的人依旧是源源不断，本性如此而已，怪不得谁。”</p>
贾琏连忙放下茶杯，出言安慰道。</p>
而他心中则是暗暗惊讶，现在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昨晚贾季会怒成那样了。</p>
这些子盐商…确实不干人事，一帮子乌龟王八蛋，都快比得上家中的老…咳咳!</p>
另一边。</p>
林如海闻言只是轻摇了摇头，不再多说什么。</p>
略微一顿后，却又像想到了什么一般，看着贾季笑道：“不过昨晚季哥儿赠予那尹文晖的几句话，却是极好的，就连玉儿听了，都很是佩服，喜欢呢。”</p>
贾季听到这话，顿时有些尴尬，只能拱手而对：“拾人牙慧罢了。”</p>
林如海闻言则不置可否，只是让他坐下，自己则端起了手边茶杯，轻抿了一口。</p>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说得好啊!</p>
是真的好!</p>
只是，眼下这天底下的读书人，又有几人能有此青云抱负呢？</p>
更多的…恐怕还是权势之心吧。</p>
想着这，林如海也是不由轻叹一声。</p>
再抬起眼去看那个埋头喝茶的年轻人，心中更是多了些疑惑与不解。</p>
这些东西…便是其人的真正想法吗？</p>
既如此，又为何要逃到这江南一隅来？便是秦公亲自相邀出仕，也是决绝地出言拒绝了。</p>
莫不是真对眼下的朝廷，天下…失望到了极点？</p>
林如海发现，自己是愈发看不懂眼前的贾季了，或者说，他从来就没看清过其人的真实想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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