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舒脑海里逐渐闪过好几个片段，几个孩童追跑、欢笑、哭泣，她皱起双眉，企图看清回忆中的面容，却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p>
她再次睁开眼，面前的这张脸忽热和回忆中的人重叠上。</p>
令松然眉眼弯弯，静静等待着姜云舒的开口。</p>
姜云舒的唇瓣半张半合，那几个字明明可以脱口而出，但却卡在喉咙里硬生生堵着，犹如一根鱼刺，不上不下。</p>
令松然回望着姜云舒，眼神里的情绪慢慢变浓，眸中带着说不出的意味，“小松子，你还记得吗？”</p>
他嗓音故作散漫，似乎又紧绷着不愿意让人看出来。</p>
姜云舒口中重复着他的话，“小松子？”</p>
她呢喃着那句话，咀嚼着那个名字，“小松子”</p>
当她再次念起，脑海里一道女声也响了起来，“这里有颗松子，以后我就叫你小松子了！”</p>
随后是一道清澈，尚且年幼的声音应好。</p>
姜云舒听后一</p>
震，眼神中闪过迷惘之色，那个画面仍旧是梦中寺庙的环境，如若方才画面的小松子是面前的令松然，是不是也代表自己所做的梦并不是假象，而是实实在在，她忘却了的记忆。</p>
“你是小松子？！”</p>
垂下眼帘的令松然听见她的话，僵硬一刻，又瞬间抬起头，瞪大的眼眸满是期许，连声调都高了几分，“你想起来我了？”</p>
“当然，我们那时候不是还在凌峰寺一切玩吗？那时候你也不过现在半个高，没想到一下子我们都长大了。”</p>
姜云舒轻叹口气，似是感慨。</p>
令松然狐疑地问道：“你当真想起来了？”</p>
“那你还记得，我们在树下埋了什么吗？”</p>
他表情复杂的脸庞上，眉宇间隐含着几分雀跃和期待，眼尾紧张的轻挑起来，显得紧张不安。</p>
紧张的情绪更是令他不自主地咽了咽口水，担忧自己听到了不愿意听见的回答。</p>
姜云舒眼珠一转，她回想着幼年时自己最爱的玩物，那时最流行蛐蛐了，她那时候每月都央求着父皇和皇兄给自己挑最好的，就算是没了那段记忆，人的喜好总是不会变得。</p>
思索一番，她立即应道：“我们</p>
在那里埋了一木盒，里面是我们藏下的蛐蛐。”</p>
令松然的眼睛瞪得更大，死死地盯着她，泛红的眼尾俞变俞红，他沙哑了声音，回道：“对。”</p>
姜云舒听后松了一口气。</p>
没想到自己一猜即命中。</p>
见令松然参与过那段消失的幼年回忆，他肯定知道关于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说不准还能借此调查处母后真正的死因。</p>
姜云舒按捺不住心思，她开口跟令松然聊了起来，“你还记得我们那时经常做些什么吗？”</p>
回到座位上的令松然看着车顶，又似乎在看向别处。</p>
“那时候在姜国，不同于北辰夏雨绵延，那里常日晴空万里，干燥的地面，聒噪的蝉鸣，还有洁白的雪色。”</p>
他轻笑一声，姜云舒猜想，他大抵是想到了美好回忆。</p>
笑完，他继续说道：“我们一起扎了纸鸢，但并不好看，说是鸢，又有点四不像，但你非说好看，要我放到天上，你追我赶，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还真是天真无邪”</p>
令松然顿了顿，侧头看向了姜云舒，眼底爬上了一层痛苦和失落，“不像现在这样，我们两个人坐到了对里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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