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柠暗自吐出一口浊气，佯装正常道：“顾总好。”</p>
顾司礼抬眼，黑曜石般的眸子淡漠疏离。</p>
他没说话，只是微抬下巴。</p>
云柠顺着方向看过去，发现离职的文件已经打印好，就放在办公桌上。</p>
签上字就可以了。</p>
云柠也没犹豫，上前拿起笔，翻到签字栏那一项，快速写下自己的名字。</p>
顾司礼一言不发。</p>
但是眼睛死死地看着云柠。</p>
看着笔尖滑动，在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p>
看着云柠确认签字后，将文件和签字笔放回原位。</p>
最后，她向他颔首，语气毫无波澜的说：“顾总再见。”</p>
说完，云柠就走了。</p>
没回头，没停顿。</p>
没有恋恋不舍。</p>
走得干脆果决。</p>
门被关上的那一瞬间，顾司礼修长的手指“倏”地一下收紧。</p>
竟然真的就这么走了！</p>
这女人怎么敢？</p>
整个办公室的温度猛地降下来，江宇感觉自己呼出的气都变成了冰碴。</p>
他想了想，大着胆子走过去，问顾司礼：“顾总，要我现在就把云柠的辞职文件，移交到人事部吗？”</p>
“滚！”</p>
顾司礼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此刻却眼尾泛红。</p>
浑身杀气腾腾的，像要把人生吞活剥的魔王。</p>
“是。”</p>
江宇的肝儿颤了颤，拿着辞职信溜了。</p>
出来后，他没有直接去人事部，而是回到助理办公室。</p>
看着签好的辞职文件，江宇唉声叹气。</p>
人啊，要有翻篇的能力。</p>
不依不饶，只会画地为牢。</p>
比如，之前拼命倒追的云柠。</p>
比如，现在故作无所谓的顾总。</p>
话又说回来，刚才顾总说的是“滚”，没说“行”。</p>
所以，他可以暂时不把辞职信送到人事部。</p>
想到这里，江宇砸么砸么嘴，把云柠的离职文件放到碎纸机里，按下开关。</p>
伴随着机器运作的声音，那签了字的辞职文件，被一点点的吞噬进去。</p>
碎纸机的刀片飞速运转，将文件切割成无数细小的碎片，如雪花般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p>
“哎呀，这辞职信，怎么不小心掉进碎纸机里了？”</p>
“算了，有需要的话，再让云柠过来签一遍，也不是多费事。”</p>
江宇自言自语完，哼着小曲儿继续工作了。</p>
……</p>
从顾氏公司出来后，云柠抬头看了看天。</p>
晴空碧洗，秋高气爽。</p>
虽然胸口绕着一股似有若无的钝痛，但肩上无比轻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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