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闻。</p>
所见。</p>
二者相加，无疑是对沈初瑶的内心，造成了极大的冲击力。</p>
尽管事前她已有预料。</p>
此时却依旧难以想象，自己恨不能一辈子守在身后的弟弟，究竟在承受着怎样的非人痛苦！</p>
可以说是为了逃避。</p>
仅仅一个呼吸间，沈初瑶就匆忙探手，将房门快速闭合。</p>
而后，沈初瑶伫立原地，失神良久。</p>
不是她不想动，而是根本就没力气走回沈万军身边了。</p>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p>
沈万军瞧出女儿异样，不知该如何安慰的他，只能送给沈初瑶这八个字，随之将其搀扶着走回石桌旁。</p>
屋内屋外，再次被分隔成两个彼此不相知的世界。</p>
父女俩沉默片刻。</p>
沈初瑶忽然扭过头，英气逼人的眸子中，罕见一抹软怯的轻声问道：</p>
“爹，弟弟会没事的，对么？”</p>
沈万军牵强一笑，目光不离房门分寸。</p>
不出意外的话，下次房门再打开，就该有结果了吧。</p>
“嗯，小时候爹请了好几位算命大师给你弟算过，你弟注定一辈子多财多运，也许会遇到些小坎坷，但大抵还是一帆风顺的。”</p>
沈初瑶知道，这也是父亲用来安慰自己的话。</p>
因为小时候，他们兄弟姐妹四人，几乎天天黏在一起，爹娘找了几个高手给沈凉测试了几次武道天赋她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若是算过命格气运，她岂能不知？</p>
这一刻，父女之间送与对方的一切安慰，都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p>
如果在需要安慰的时候安慰的话总能发挥效用，这个世界上又怎么会从来不缺抑郁自杀之人。</p>
沈万军清楚。</p>
沈初瑶也清楚。</p>
他们现在能做的。</p>
只有等。</p>
……</p>
说回虞伊人被沈初瑶送进房间的一刻。</p>
已经开始给沈凉处理腿骨的黄陀神医，见到虞伊人进来，瞬间就明白了她来的目的。</p>
其实这也是师徒俩心照不宣的最后一张底牌。</p>
而且黄陀神医并未因早就把虞伊人当成自己亲孙女了，就阻拦她用自己的鲜血来拯救世人。</p>
医者当面。</p>
无男女，无老幼，无贵贱，无善恶……</p>
从他打算并付出行动准备让虞伊人走这条路的那天起，黄陀神医就已经料想到了，有朝一日，自己的“孙女”，也会跟自己一样，终有一天，在阎王爷面前以命换命，谋得这一身份的最佳归宿。</p>
一如守卫国家疆土的将士。</p>
当马革裹尸，九死无悔！</p>
虞伊人静静地走到桂黄玉床前。</p>
黄陀神医看了虞伊人一眼后，一言不发，继续为沈凉换骨，片刻不曾耽搁。</p>
虞伊人没有刻意躲避地上形成一面红镜的血泊，脚踩在上面，及至近处，默默观察当下局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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