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晔沉默了。</p>
他是知道的。</p>
孟秋逻辑清晰地思考整件事：“你在危险解决之后，第一个联系的人是章棕，所以她会买好东西在家给你做吃的。但是我也给你发了消息，林晔，我也很担心你。”</p>
“为什么你忽视了那条微信呢？”</p>
林晔解释：“我想安顿好再给你打电话。”</p>
孟秋问：“为什么章棕不需要？”</p>
“孟孟，你现在钻牛角尖了，先冷静一下。”</p>
孟秋平和道：“我很冷静，只是想不通为什么女朋友会排在最后。”</p>
林晔烦躁地捋了捋头发，压抑道：“因为我不想让自己最糟糕的一面暴露在你面前！”</p>
孟秋一怔。</p>
“欠钱的事你应该知道了，除了这一件，我有许多事没告诉你。”</p>
“现在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希望你能听我说完。”</p>
他喝了一口水，似乎做了某个决定。</p>
“在你眼里，我成绩好，家境也不错，但许多事都是我装出来，我打心底觉得自己配不上你。”</p>
“你专注认真勤奋上进，知道自己要什么，决定一个目标就勇往直前。我不行，高中为了配得上你的排名，我得花上千百倍的努力才能达到那个成绩，我并不爱学习，我只是……喜欢你。”</p>
“我出国也不是为了狗屁的梦想，只是随大流想镀一层金。”</p>
“至于钱。”</p>
他苦笑了一声。</p>
“我父母这几个月到处找人融资，现在客户压款太厉害，现金流所剩无几，公司表面花团锦簇，底下不知道空得多厉害。但我比你好的只有家境，所以我一而再再而三想用钱把你捆在身边。我们在一起，你总得图点我什么，哪怕是钱。”</p>
难怪那天他说起毕业的计划，并没有想继承家业，而是想和她在燕城工作。</p>
他停顿片刻，声音听起来有些遥远，“刚出国那会儿，我不太适应这边的生活。课上永远有看不懂的讲义和名词，永远有令人讨厌的小组作业，生活里的麻烦解决了一件还有另一件，比高三还痛苦。”</p>
“高三能看得到头。”</p>
“这里呢。”</p>
“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我扛不住压力，想要释放，有了赌球的习惯，学费搭进去一半，不敢告诉爸妈。”</p>
“再交不上有可能退学。”</p>
孟秋惊得说不出话。</p>
他自嘲地笑笑，“元旦那天，我没有和你语音，是因为和Luther在一起，我担心以后出问题，他会找上你。所以不敢让他听到你一点声音。后来想想，真想打自己几巴掌，要是那天你出了什么事，我大概也活不了。”</p>
“至于章棕，我总觉得她是师兄的妹妹，不想把话说得太直白，伤了两段关系，没想到最后伤到了你……”</p>
孟秋轻声说：“林晔，其实我可以不要玫瑰，不要情人节的。”</p>
她铮铮字句，“就算你，成绩不好，家境普通，我也愿意和你在一起。”</p>
林晔深吸一口气：“不行的孟孟，我想给你最好的，包括我自己。但我可能……确实不配给你。”</p>
“我就是个人//渣，傻//逼。”</p>
孟秋心口泛出点涩意，“林晔，不要赌球了。”</p>
“好。”他顿了顿，“那你愿意和我……”</p>
孟秋打断他：“对不起。”</p>
“你可以监督我，给我考察期，但能不能……不要分手？”林晔最后说这几个字的时候，哽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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