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晔用公筷将一片鱼肉夹到她盘子上，“我呆了几天，感觉燕城确实是个好城市，你们学校是不是能旁听？我……”</p>
孟秋打断他，转移话题：“阿姨先前给我打过电话，他们是不是挺想你的？”</p>
林晔立马明白她的意思，表情苦涩起来，“还行。”</p>
分手之后，孟秋不是没有重新审视她和林晔的关系。</p>
如果没有赵曦亭，他们会复合吗？</p>
答案是，她不知道。</p>
命运反复无常，她和林晔在一起的那天，她也无法料到他们将会以这种方式结束。</p>
她衔起一片笋，余光瞥见手机亮了一下，便挪不开了。</p>
——在学校吗？</p>
说曹操曹操到。</p>
她头皮一紧，想装没看见，但她要是不回，怕是今晚难消停。</p>
她扫了眼林晔给她倒果汁的手，视线乱飞，礼貌说了句，“谢谢。”</p>
绝对不能让赵曦亭知道林晔回国了。</p>
她捧起手机，避重就轻。</p>
——你要过来吗？</p>
那边顿了几秒，打过来一行字。</p>
——你不在学校。</p>
语气肯定得像地府判官的审判。</p>
孟秋呼吸窒住。</p>
不知该说赵曦亭对人性太通透，还是她在他面前太笨拙。</p>
她跟他耍小聪明成不成功的评判标准在于他有没有兴致戳破。</p>
比如现在。</p>
赵曦亭应当心情不大好。</p>
孟秋垂眼慢腾腾地回。</p>
——对，我和朋友在外面吃饭。</p>
那边打过来三个字。</p>
——开视频。</p>
孟秋心口一跳，像从台阶上踩空，握着开始震动的手机，深呼吸了一下，对林晔解释说：“我出去接个电话。”</p>
林晔在她亮起的屏幕至少停留了五六秒。</p>
“……你去吧。”</p>
手机一遍一遍耐心地震，震得孟秋手心发软。</p>
孟秋常有一种幻觉，她和赵曦亭的关系是浮面的，像压着一层雾，撩开之后可能是一片平静的湖，也可能是血淋淋的旧战场。</p>
此刻，孟秋就想给自己披几层铠甲，好抗住对面的枪林弹雨。</p>
她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手机震动第一遍结束，又开始第二遍。</p>
对方好像掐着秒表，看拨到第几个她才肯接，好和她算账。</p>
孟秋跑到接近后厨的走廊，在一个在没什么人来的位置，终于接起来。</p>
画面里，赵曦亭那边的光线不大明朗，身后有一片湖，没下雨，晚风拨开湖面的纹，倒印泛白的街灯。</p>
他不在燕城。</p>
他仿佛刚从酒局下来，眼尾腻着一片酡红，眯着眼睛看镜头，看了一会儿，低头懒懒地将烟灭了，一片漠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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