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没给况知舟试探或者开口的机会。&lt;/p&gt;</p>
况知舟会追着乔九安观察，鬣狗的话的确占了一部分，更多的还是因为况知舟心中兴起的，对乔九安这个人的好奇。&lt;/p&gt;</p>
他不明白，在他看来，D虽然实力很强，做事也挺有意思，但归根结底看上去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雇佣兵，没有表现出任何的野心、欲望、眼界、甚至是对生命的怜悯或是博爱……这些干大事的上位者应该具备的素质，在D的身上能捕捉到的实在是少之又少。&lt;/p&gt;</p>
D看上去，实在是太自由了。&lt;/p&gt;</p>
自由到身上好像除了金雕这一条长链之外，再也没有任何能绊住他脚步的东西。&lt;/p&gt;</p>
柔茵夫人、鬣狗、金雕，这三个人要手段有手段，要能力有能力，分别去看，都算得上是能立得起一方势力的存在，但偏偏他们好像手里握着力量就单纯只是为了自保一样，全然没有再进一步的想法。&lt;/p&gt;</p>
如果不是鬣狗那么直白地将方向引到D的身上，况知舟怎么也没想到，这些实验体之间的关系核心链接，居然是他之前不觉得有多特殊的D。&lt;/p&gt;</p>
况知舟抬起前爪搭在乔九安的膝盖上，仰着脑袋深深注视乔九安，从喉咙中发出呼噜噜的声音。&lt;/p&gt;</p>
乔九安被卷毛狗子的憨态逗笑，握着况知舟的前爪轻晃了晃：“不论你是想要投资一个救世主，还是寄托一些更宏大的理想，我、或者说……我们，应该都不算是最好的选择。”&lt;/p&gt;</p>
“汪。”&lt;/p&gt;</p>
况知舟低低叫了一声，小狗脸上有种执拗。&lt;/p&gt;</p>
就和之前扒拉着那些心上人照片，一个接着一个不知死活追过去近距离观察的样子一模一样。&lt;/p&gt;</p>
乔九安沉吟，换了种说法：“你知道，什么叫实验体吗？”&lt;/p&gt;</p>
红褐色的卷毛小狗很明显地愣了下。&lt;/p&gt;</p>
“所谓的实验体，不仅仅指的是从研究中心逃出来的幸存者，还因为我们的的确确，和正常人有着很大的区别。”&lt;/p&gt;</p>
“我们曾经在笼子里互相厮杀求生，即使是现在和我同床共枕的爱人，曾经也被我毫不留情踢断肋骨，利刃划过咽喉。”&lt;/p&gt;</p>
“我们很难去交托信任，自然也不会轻易去承担责任，因为在这片星河里，我们是没有过去，没有归属的孤星。”&lt;/p&gt;</p>
“所以我们很难共情，很难怜悯，很难有大爱，甚至是相濡以沫的小爱都要百般试探才敢伸手触碰。”&lt;/p&gt;</p>
乔九安伸出手指戳戳卷毛小狗的脑袋，脸上带着无奈却并不自怨自艾的笑容。&lt;/p&gt;</p>
“有我们这样手握武器才敢安睡的实验体，也有努力伪装成正常人却在夜晚被梦魇缠身的实验体，或许，也会有终有一日不堪重负，选择报复星河的实验体。”&lt;/p&gt;</p>
“但不论哪一种，只要曾经是以非常手段觉醒了精神体的实验体，总有一天会走上精神力失控的绝境，或死亡得轰轰烈烈，或拥抱着静谧离开。”&lt;/p&gt;</p>
“所以，这件事情到此为止。”&lt;/p&gt;</p>
“你就当没看见这边的异常，我也当不知道你、或者说你背后商会的那些想法。”&lt;/p&gt;</p>
“不过以后你真不能再追着我们拍拍拍了，要是哪天场合不对，说不定真的会误伤你。”&lt;/p&gt;</p>
“当然，如果你还想要和其他的心上人见面吃饭，作为努力赚钱养家的贫穷雇佣兵，我还是很愿意接这种阔气老板的大单子的，批量接都行～”&lt;/p&gt;</p>
乔九安歪了下脑袋，眼角弯弯。&lt;/p&gt;</p>
“同意了就汪一声？汪汪汪？”&lt;/p&gt;</p>
况知舟静静注视着乔九安，犬科动物的爪垫被一下一下地轻轻按压。&lt;/p&gt;</p>
阳光透过树叶掠过银色的发丝，却好像根本照不暖面前的这个人。&lt;/p&gt;</p>
“我们啊，活着就已经很努力啦。”&lt;/p&gt;</p>
红褐色的卷毛小狗站在树荫下，原本在身后摇个不停的尾巴耷拉下来，显得恹恹的，可就是倔强着不肯张嘴。&lt;/p&gt;</p>
乔九安摸摸狗头，趁机又抓了一把小卷毛。&lt;/p&gt;</p>
怪不得从前那么多人喜欢撸仓鼠的卷毛，这种卷卷又软软的手感真的是相当不错。&lt;/p&gt;</p>
过了好一会儿，况知舟抬起前爪，指了指自己，然后甩了甩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乔九安。&lt;/p&gt;</p>
这种比划太过于抽象，乔九安笑了好久，才在卷毛小狗气急败坏地汪汪叫中点开光屏，推到况知舟的面前。&lt;/p&gt;</p>
指甲在光屏上不好识别，况知舟努力了好半天，才琢磨出来怎么用狗狗爪垫磕磕绊绊地打字。&lt;/p&gt;</p>
【我现在也有精神体了，是和你们一样的。】&lt;/p&gt;</p>
“可不能和我们一样啊。”乔九安笑出声来，“我们觉醒精神体的过程比较……嗯，激进，所以在觉醒的时候，精神海就已经受到创伤。”&lt;/p&gt;</p>
“之后一旦精神体受损或者受了严重的伤，都有精神力暴动的危险。”&lt;/p&gt;</p>
“但按照现在已有的精神力研究来看，精神体的觉醒是基因和精神力选择的结果，至少目前看来，自然催化或者药剂催生的精神体，不论是否实体化，精神力都没有我们那样不稳定的攻击性。”&lt;/p&gt;</p>
“你就当你自己是一只，唔，幸运小狗？”&lt;/p&gt;</p>
乔九安握住况知舟的两只前爪，恶趣味地按捏爪垫，看着卷毛小狗一脸懵然地瞪视自己不受控制弹出的指甲。&lt;/p&gt;</p>
“毕竟精神体的存在是很有用的，比如……你在找到下一个心上人之前，说不定能借着精神体在人家怀里亲亲抱抱举高高呢？”&lt;/p&gt;</p>
况知舟不受控制地顺着乔九安的说法开始畅想，小狗脸上顿时露出一种类似荡漾的表情。&lt;/p&gt;</p>
精神体的物种和本人性格绝对是互相影响，彼此关联的。&lt;/p&gt;</p>
卷毛小狗作为标志性的见谁爱谁摇粒绒，况知舟本人的“博爱”也未必就全都是装出来的。&lt;/p&gt;</p>
原本握着小狗爪的乔九安突然顿了顿，表情一言难尽地松开狗爪：“你……收一收。”&lt;/p&gt;</p>
在精神体距离人类躯体比较远的时候，稍有松懈，就会被动物的本能占据主导。&lt;/p&gt;</p>
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更是……&lt;/p&gt;</p>
况知舟还没反应过来，吐着舌头一脸天真无害地汪叫了一声。&lt;/p&g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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