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是游客，他们店里那几个游客这会儿就应该在，还有些本地小情侣。</p>
陈涧把车停在河堤边，单羽拄着拐杖走到了河堤上站定了，看着远处被月光照得很明亮的林子。</p>
陈涧本来想问他要不要遛达几步，但看他似乎很出神，也就没再开口，在后面的石墩子护栏上坐了下来。</p>
差不多十分钟，单羽就那么站着，一动没动，不知道在看什么，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跟夜色完美融合，总感觉下一秒这个人就会消失在夜风里。</p>
陈涧有时候也会在河边发呆，脑子里想很多事儿，好的坏的，愁的高兴的，但很少会完全不动，他必须得抠抠鞋揪揪草。</p>
单羽站了差不多二十分钟，陈涧拿着手机把四周的夜景拍了个三千六百度，已经完全无事可做了，他看着取景框里的单羽，又拍了一张。</p>
“单老板。”他叫了单羽一声。</p>
单羽没回答。</p>
“单羽？”陈涧站了起来，又叫了一声。</p>
刚想再叫一声的时候，一阵风吹过来，他低头打了个喷嚏。</p>
“哎，”单羽叹了口气，“走吧，别感冒了。”</p>
“没事儿，”陈涧说，“你要想再……”</p>
“病假扣钱的。”单羽说。</p>
“钱你都给过我了。”陈涧说。</p>
“从第三个月的工资里扣，”单羽转头看了他一眼，“你不往下干了啊？”</p>
陈涧啧了一声。</p>
回到枕溪的时候，一辆面包车停在了院子里，唐锐把车开过来了。</p>
陈涧在车前轮上摸到钥匙放到了兜里，踏实了，明天的活儿有了，送东西去洗，然后陪单羽去看车。</p>
今天喝了酒的安保人员都回家休息了，但三饼还坐在院子里，陈涧知道他是等着一会儿拿床垫回去。</p>
单羽没问三饼为什么还在这儿，直接进了屋。</p>
陈涧也没问他用摩托车要怎么把那么大个床垫弄回去，问多了尴尬。</p>
本来以为单羽对三饼非工作时间待在枕溪的事儿并没在意，但陈涧给他消毒的时候，他还是问了一句：“三饼怎么没回去？今儿晚上跟谁换班了吗？”</p>
“没，”陈涧拿着棉签，今天可能是活动量太大，感觉单羽的伤口有些发红，“他是……三楼那个要扔的床垫，他一会儿拿回去。”</p>
单羽没说话。</p>
陈涧看了他一眼，按说这事儿应该没什么问题，但单羽不出声，让他又突然有些没底了：“那个床垫还要吗？”</p>
“不要了，是要扔了，”单羽说，“但还没扔，还在房间里对吧？”</p>
“是。”陈涧点点头。</p>
“以后这种事不要这么干。”单羽说。</p>
陈涧愣了愣，单羽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跟平时不太一样。</p>
“直接从房间里拿东西，无论是不是不要的，都不可以。”单羽说。</p>
“可是……”陈涧有点儿转不过来。</p>
“清出去了不要的，他拿走可以，”单羽说，“哪怕只是一个形式上的流程，也得走一遍。”</p>
“有什么区别吗？”陈涧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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