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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9 章 内鬼99

“内鬼往往都是高层。”</p>

像福罗这样的人,想要收买内鬼,肯定是从上面的人物下手。</p>

有道理,但秦启明认为他们不是。</p>

“陈sir很爽直,不像是做内鬼的人,高sir看着也不像。”秦启明忽然想起一人,“还有一个人有可能听见了我跟陈sir的对话。”</p>

“你同事?”</p>

“对,你认识的,杨子灵。我跟陈sir汇报高乐茹案进展的时候,刚好她来敲门。假如她之前就在门口偷听,不排除她能听见一些案件信息。”</p>

秦启明说完,夫妻俩同时摇头觉得太过巧合。</p>

杨子灵完全不像是认识福罗的人,而且她一个新丁,福罗怎么可能收买她?那么巧又让她听见关于福罗的重要信息,逻辑上不对。</p>

那还有谁?</p>

暂时没有头绪了。</p>

梁可风建议:“既然你身边有内鬼,你申请重启调查也没用,反而会打草惊蛇。不如撤销申请,麻痹他们,以为你放弃了。”</p>

这一点,秦启明跟她意见一致,“我已经撤销申请,接下来只能我一个人暗地里调查了。”</p>

“你可以的。”</p>

秦启明也不谦虚:“当然。”</p>

梁可风笑了。</p>

转眼到了三姨沈慧卿家,上次梁可风推荐她们买股票赚了钱,沈慧卿特意请客吃饭。</p>

一进屋,沈慧卿就给了梁可风一个大大的拥抱。</p>

“可风,哎呀,你们终于今天好惊险。”</p>

莎莎也跑过来问是怎么回事。</p>

秦启明不方便说,梁可风则转移话题问:“三姨你们赚了多少钱?”</p>

沈慧卿满脸都是遮盖不住的笑容,她比了个手势:“55万。”</p>

莎莎惊叹:“哇!妈咪,你赚了这么多,刚才问你,你也不说。”</p>

沈慧卿“嘘”了一声:“低调低调,等会儿你爸又说我了。可风你今天是我的财神,你快上座!你们妈咪马上到,快来尝一下我亲手做的艾团。”</p>

这边热热闹闹开开心心吃晚饭,梁家那边的餐桌上,则各怀心思,福罗和梁幼琴吃得胆战心惊。</p>

福罗还要强装胃口好,硬是撑了两碗饭。</p>

吃完饭,福罗先行离开,他让司机在外面绕了一大圈,最后去了九叔公家。</p>

*</p>

九叔公不跟家人住一起,他自己独居一栋山间别墅。</p>

福罗和九叔公坐在二楼客厅旁边的小房间里,屋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灯,福罗把龙爷跟他聊的话题全部复述了一遍。</p>

九叔公听完,不安地摇头:“骆启明调查高乐茹的案子,他不可能不跟龙爷通气,龙爷为什么今天才找你问话呢?”</p>

福罗摇头:“我把握不准,龙爷应该是有怀疑,但他不确定。你知道他今天还跟我聊什么吗?”</p>

“聊什么了?”</p>

“梁雅乾的死。”</p>

九叔公站起身,在屋内踱步,“他今天精神状态怎么样?”</p>

“在打针,看起来精神还好,但身体不好,又瘦了。”</p>

“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一定要沉住气,他可能有所怀疑,但他不可能有什么证据,所以,不能自乱阵脚。就算哪天,他把你叫到跟前去骂,你也要坚持住,装可怜,装什么都不知道,不能承认的事,一件都不要承认。”九叔公盯着福罗,“明白了吗?”</p>

福罗没答应,他点燃烟,“我就怕,他像处理麻鹰那样处理我。”</p>

九叔公看出他有想法,便问:“你有什么打算?”</p>

“我想先下手为强。”</p>

“怎么下手?”</p>

“你马上八十大寿,请他来。”</p>

“他都病成那个样子,他不会来的。”</p>

“让金吊桶告诉他,沾沾寿星福气,他相信金吊桶的话。”</p>

“然后呢?”</p>

“他来了,既然是要沾沾寿星的福气,他肯定要喝你递的茶。”</p>

九叔公沉下脸,“不行,我去递茶?你怎么还算计到我头上了。上次你算计高城,这次你算计我啊?不是亲人你不算计是吗?”</p>

福罗辩解道:“这不叫算计,又没让你下致命的药。他的病已经没得治,给他不定第二天或者第三天才会发作,他本身是癌症重病,送去医院也不会有人怀疑,都以为他是癌症死的。”</p>

九叔公还有犹豫:“这么做风险太大,万一他没死,那死的就是我,你想过没有。”</p>

“如果什么都不做,万一我跟麻鹰一样,他临死也要把我带走呢?”</p>

九叔公捏着眉头:“你让我想想。”</p>

“你跟她商量一下吧。”福罗重重吐了口烟。</p>

九叔公无奈叹道:“她为了你,肯定选择让我去冒险。”</p>

福罗:“如果他愿意喝我递的茶,我去递也行。关键我没有这杯寿茶。现在a货基本掌控了港明,工会这边她还没怎么插手,但她给三大社团提了一个所谓的奖项要求,三大社团的人,都在抢着拍她马屁。社团风向变了,工会等于被架空,那是扭转不来的。时间不允许我们再等下去。”</p>

都是道理,但都是不明智的道理。</p>

见九叔公不说话,福罗继续说:“万一他一直拖着不死,a货迟早把该掌握的全掌握了,到时候,我们就算有个挂牌正货,估计也拿她没办法。这个a货不是普通人。”</p>

九叔公头疼,他来回踱步,迟迟下不了决定。</p>

“你快回去吧,不要在这里久留。我想好了给你电话。”</p>

福罗这才站起身,他又吸了口烟,才弯腰在烟灰缸里拧灭烟头。</p>

*</p>

梁可风回到家先去见了梁大龙,祖孙二人对了一下信息,现在就等医院出九叔公他们三个的亲子鉴定。</p>

还有一周时间。</p>

其实没有这份鉴定,梁大龙心里已经有数,但他上次冤枉了丧明,这次他不想再冤枉任何人。</p>

他要他们死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p>

同时他还在调查一些事,也很快就会有结果。</p>

他今天逼了福罗一把,这帮人如果熬不住,可能也会有所行动,他等着。</p>

*</p>

张华和鸡眼在庙王街的一家歌舞厅包厢里进行了第一次谈判。</p>

因为是白天,歌舞厅异常安静。</p>

两边人马,各坐一边沙发,中间桌上,摆着庙王街的地图。</p>

庙王街东西走向,是港城最市井繁华的街区。</p>

庙王东街的大型娱乐场所比庙王西街要多,东街也比西街更繁华热闹,所以,谈判双方都想要东街。</p>

张华坚持:“以前东街大部分地盘都是我的,现在归我管,那是理所当然。”</p>

鸡眼并不相让:“你也知道那是以前,上个礼拜开始,东街我们潮汕帮占的更多。”</p>

“庙王街本来就是你来抢我的地盘,你们根本不占理。”</p>

“华哥,你这话说的……俗话说,风水轮流转,庙王街都易手多少次了,你们湖南帮也是从别人手里抢话,既然坐在这里,就不要提以前,我们就提现在。”</p>

“刁!”张华气得扔烟头,“鸡眼你说,你想怎么分!”</p>

张华个子高大,鸡眼矮小,但鸡眼气势半点不弱。</p>

他拿起铅笔,在地图上把最热闹繁华的地带圈了起来,“我们就要这里。”</p>

张华不可能同意:“你做梦!”</p>

“那你想怎么分?”</p>

张华抢过鸡眼手中铅笔,在地图中间画了一笔,“东街西街,我们各分一半。这很公平了吧?”</p>

鸡眼并不认同这种公平,毕竟目前好地段都在他手里。</p>

最后双方不欢而散。</p>

两天后继续谈,依然没有谈出结果。</p>

后了算的到现场亲自谈。</p>

“不要为难下面的人,我们来谈。”</p>

既然棍花那么敞亮,大只雄也就答应了亲自去谈。</p>

*</p>

梁大龙戴着遮阳镜,躺在阳光房躺椅上,闭目养神。</p>

何聪进:“龙爷,我刚刚去见了张小姐。”</p>

张小姐是梁雅乾生前交往准备要结婚的女朋友,梁雅乾四十多了,女友三十不到,是个宠物医生。</p>

“怎么说?”</p>

“她答应明天来跟你见面。”</p>

“好,时间安排早一点,不要让其他人知道。”</p>

有汽车声响开进梁家院子,梁大龙睁开眼,问:“谁来了?”</p>

何聪透过玻璃往外看:“好像是九叔公的车。我下去看看。”</p>

没多久,何聪进来问,九叔公来了,龙爷要不要见。</p>

正是要麻痹对方的时候,怎么可能不见。</p>

过了好一会儿,九叔公缓步走进来,笑道:“龙爷,今天身体好点了吗?”</p>

“还行,医生让我多晒晒太阳。”梁大龙坐起身,取下遮阳镜,“九叔公快坐。”</p>

九叔公在旁边沙发上坐下,并递来一张请柬。</p>

“我今年八十,本,我做寿啊,也可以给龙爷添寿。龙爷那天如果精神好,不防来坐坐。就在山底下最近的那家明华大饭店。”</p>

作者有话要说</p>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久米糕1个;</p>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原味土豆61瓶;小薇、有病我不吃药!诶我就55瓶;超凡囧囧侠32瓶;gd偶吧30瓶;21751895、经济适用型电子小狗、时元20瓶;2071668018瓶;雅雅、zsm9615瓶;云中鲸、蔓蔓漫漫、爱看我就看,不看我闭12瓶;弥月、没事找找虐、三更、羡夜zero、狸仔、伊吹10瓶;靳亓桁、sqyz6瓶;扎扎实实计算机、小羊驼驼cutey5瓶;贝丽儿3瓶;手可摘星辰、阿尧、疏雨微风、繁花似锦2瓶;双熙、可可大王、超能鸽、微笑朴小朴、luva、黛西、17692321、冰叶、不爱看电视、67538028、牟离少、不会不会、郁——、江江、月胧明、艾乐库、清清、卿卿当归、不能没有橘子小狗、aurora1瓶;</p>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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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想要行刺林润嘉的杀手确实是越南帮的。</p>

他们接到任务刺杀林润嘉,理由是林润嘉最近太红,竞争对手看她不顺眼买凶杀她,成功刺杀有一万港币的赏金。</p>

这个理由太过牵强,但再牵强的理由,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你也不能完全否定它。</p>

杀手有可能真不知情,他们口供异常一致,警察盘问不出漏洞。</p>

但梁可风和林润嘉心里清楚,肯定是因为林润嘉指证福罗才招来的杀身之祸。</p>

因为高乐茹案重启还没批下来,所以暂时没办法并案处理,只能在接警警署这边录口供。</p>

录完口供,林家父母及时赶来把林润嘉接走了。</p>

这次刺杀事件毕竟是真刀真枪见血要人命的,没见过这种场面的林润嘉着实吓得不轻。</p>

她爸妈知道事情缘由之后,当着梁可风的面虽然没说什么,不过梁可风能感受到,他们应该不会再让林润嘉出来做证人。</p>

*</p>

粤港澳工会,福罗正常在办公室上班,一切看上去都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p>

他在翻阅财务送来的一季度财务报表,眉头微微皱起。</p>

看了大半天,依然还是盯着那一页没有翻动。</p>

叮铃铃铃铃!</p>

电话铃声响起,他快速拿起电话:“喂!()?()”</p>

电话那头传了,你打算怎么处理?()?()”</p>

福罗明白九叔公的言外之意,事情到了这一步,龙爷肯定是要找他问话的。</p>

龙爷找他问话,那还有商榷转圜的余地,如果龙爷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完全不过问,那才是最恐怖的。</p>

福罗说:“不是我干的,我没有理由杀高乐茹,九叔公你相信我。()?()”</p>

九叔公:“既然不是你干的,就坚定一点。不要被那些无谓的流言打乱你的工作和生活。?()?[(.)]??@?@??()?()”</p>

九叔公的意思,打死都不能承认。</p>

福罗:“我不会被打乱,你放心。”</p>

九叔公:“既然那个所谓的目击证人说的是假话,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我相信这种事,她爸妈会处理好,不会让她出假话。”</p>

这件事之后,胆子再大的人,为了保命,估计都不敢出来作证了。</p>

表面上看,刺杀没成功,实际效果已经达成。</p>

福罗轻轻笑了一声:“希望她爸妈好好教育她,不要再乱冤枉好人。”</p>

“有人送了我一只穿山甲,晚上我让人红烧了,你有空过来吃。”九叔公邀请他晚上去他家商议善后的事。</p>

“好久没吃穿山甲了,我一定去。”</p>

“刚才我打电话给你琴姑,想让她也来尝一尝穿山甲,可惜她没空,龙爷把她叫走了。”</p>

九叔公这是提醒他,龙爷把梁幼琴叫去问话了。</p>

那估计很快就会轮到他。</p>

果然,挂了电话没多久,福罗的助理敲门进来,龙爷要见他。</p>

福罗心跳骤然嘭嘭跳跃起来。</p>

对阿公的害怕是天生的,福罗整理领结衣袖,匆匆出门。</p>

来到凤凰山道一号,这次聊天不在客厅,也不在书房,而是在梁大龙的卧室。</p>

梁大龙坐在沙发上打吊瓶,看上去还算精神,梁幼琴坐在一旁,眼睛微微红肿,似乎哭过。</p>

“龙爷!琴姑!”福罗略微有些心虚地轻声打招呼。</p>

梁大龙抬头看他,没有让他坐。</p>

福罗这人跟他名字一样,不高不矮的个子,长得规规矩矩,看着非常憨厚老实。</p>

梁大龙问:“有人指证你杀了高乐茹,你怎么说?”</p>

福罗微微弯着腰:“冤枉啊!这事我太冤了!我也是刚刚才听说的。我们在警署有人,我听到这事,头都大了。我为什么要杀乐茹呀?她是我世侄女,琴姑看着我长大,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可能对乐茹下手呢?那人还说,琴姑在旁边看着我下手,还是在龙爷家里。我……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我也不敢干这种天打雷劈的事。”</p>

梁大龙冷冷斜他一眼,没说话。</p>

梁幼琴吸了吸鼻子,帮腔道:“要说福罗失手杀了乐茹,还有一点点可能性。但说他是故意的,我还在旁边看着,那就是纯粹的造谣。真有这事,我早报警了。”</p>

福罗讪笑道:“我听到这个说法,都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幸好她疯疯癫癫的,把琴姑也扯进来,不然我真不知道要怎么辩解了。那天我确实在屋后抽烟,我之前跟警察解释过。”</p>

梁幼琴:“林润嘉是乐茹的好朋友,刚刚拍电影火了,这人疯疯癫癫的,小时候脑子就不太正常。”</p>

梁大龙盯着福罗:“她怎么偏偏只说你,不说别人呢?”</p>

福罗认真回想:“上次大小姐举办电影庆功宴的时候,我也来了。我从何聪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好像吓了她一跳。会不会是我无意中吓了她,她神经错乱了?”</p>

梁大龙:“林润嘉这边刚举报完你,她就被人追杀,这你又怎么解释?”</p>

福罗满脸都写着“冤枉”二字:“龙爷,是越南帮的人要杀她。我哪里指挥得动越南帮的人啊!我要杀她,肯定不会找越南帮,找我们自己人,又稳妥,又效率。”</p>

梁大龙的眼神阴晴不定,让福罗捉摸不透他究竟是真的怀疑他,还是只是借机敲打他?</p>

梁幼琴:“大哥,如果真的是福罗杀了乐茹,我怎么可能忍气吞声到现在?小姑娘编的谎言就不符合常理。”</p>

梁大龙口渴了,他指了指桌上的杯子,梁幼琴赶紧起身拿过水杯,杯子还是温的,她打开盖子递给梁大龙。</p>

梁大龙喝过温水,他正要说话,有人敲门,何聪进来了。</p>

何聪说:“龙爷,刚才钟表世家林子山打电话是得了癔症,神经错乱不太正常,林子山保证不会让她女儿再乱说话。”</p>

福罗闻言,心里石头顿时放下了。</p>

林家还算识趣。</p>

福罗只看着何聪,也不敢看向梁幼琴,怕被龙爷看出端倪。</p>

梁大龙微微颔首:“你转告林子山,请他放心,绝对不是我们的人想要去杀他女儿,我们可以派保镖保护他女儿,确保她的安全。”</p>

“知道了。”</p>

等何聪出去,梁幼琴才叹息道:“果真是脑子有问题。可惜了,这孩子。”</p>

梁大龙不动声色道:“看来这次是无妄之灾。没事就好。今晚你们两个都留下来吃饭吧。”</p>

福罗此刻不想在梁大龙面前久待:“我听说是启明负责乐茹的案子,我估计要暂时避嫌,不跟他见面比较好。”</p>

梁大龙:“可风和启明今晚不回来吃饭。”</p>

福罗不好再推辞了。</p>

梁幼琴站起来笑道:“我去看看今晚吃什么菜,你们两个聊吧。”</p>

等梁幼琴出去,福罗坐下来找了个事干,他给梁大龙削苹果。</p>

梁大龙瞟他一眼,叹息道:“我最近经常梦见雅乾,不知道是不是该去见他了。”</p>

福罗忙安慰:“龙爷你好好听医生的话,准时打针吃药,不会有大问题的。”</p>

“我梦到雅乾,他总说我对不起他,我左想右想,我实在想不明白我哪里对不起他了。福罗,你觉得我有对不起他吗?”</p>

福罗心里一惊,“当然没有。龙爷你这是思虑过度了,雅乾是出车祸走的,怎么能怪你呢?”</p>

梁大龙:“说起雅乾的那个车祸,我当初还有点怪高城……”</p>

话题扯到高城那里,福罗稍微松了口气:“你怪高城是人之常情,他那辆车确实不好开。”</p>

“但我知道不能怪高城,是雅乾有急事,自己的车又坏了,那么巧开了高城的车。我都不记得了,雅乾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p>

梁大龙看似漫不经心,但盯着人的眼神,让福罗心慌。</p>

福罗强行按住自己加速的心跳,说:“我在办公室,雅乾自从有了张小姐,就很少让我跟在身边,所以那天我没跟他出门。”</p>

梁大龙挠了挠手上针管的位置,“雅乾的那个女朋友,现在怎么样了?”</p>

“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张小姐那么年轻漂亮,想要再找一个,也不难。”</p>

梁大龙长叹一声:“你说人的命啊,就是这样,我送走了一个又一个的亲人,梁家差点就断送在我手里了。”</p>

福罗不确定龙爷是不是意有所指,他赶紧拍马屁:“现在不是大小姐回来接班了吗?大小姐比一般人的能力强太多了,龙爷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辅佐大小姐的。”</p>

梁大龙收回盯着福罗的目光,笑了笑,“也是。”</p>

有人敲门,陈姑娘来给梁大龙拔针了。</p>

*</p>

五点整,梁可风开车去西区重案组等秦启明下班。</p>

秦启明上车之后,问她:“嘉嘉没事吧?”</p>

“没事,就是受到惊吓,有点神情恍惚。她家里现在不让她出来作证了。”</p>

“我知道。刚才她爸爸给我打了电话。”</p>

秦启明系好安全带,梁可风启动车辆,他们今晚去沈慧卿家里吃晚饭。</p>

她说:“看来,你们重案组有内鬼。”</p>

这是不言而喻的事,林润嘉出事之后,秦启明就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p>

“我昨天把资料整理好给了陈sir,接着陈sir递交了申请,今天就出事了。”</p>

“有什么人能接触到这份申请?”</p>

“陈sir,陈sir的上司周sir,秘书处和档案室估计还有三四个人能看到文件。”</p>

“陈sir是什么时候递交的申请?”</p>

“昨天下班之前。”</p>

那就不好排查了。</p>

梁可风想了想,问:“你递交的申请里有涉及林润嘉的内容吗?”</p>

秦启明:“没有涉及林润嘉的内容,只有案件结束归档的时候,才会写这些案件信息,目前阶段属于机密,所以不会写上去。”</p>

“所以,秘书处和档案室的人,并不知道林润嘉是这起案件的目击证人。”</p>

“对,他们不知道。但是,如果这里面有福罗的人,他们告诉福罗,重案组准备重启案件调查之后,不排除福罗自己能够推测出林润嘉是目击证人。”</p>

梁可风摇头:“如果福罗能推测出林润嘉是目击证人,我想嘉嘉不可能活到现在。”</p>

福罗肯定会先下手为强,早就把林润嘉杀了,永除后患。</p>

秦启明不完全同意:“福罗是可以结合其他一些事进行推测的,例如,嘉嘉看见他会害怕躲闪。”</p>

梁可风:“也有这个可能。但是,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福罗能精准锁定林润嘉,并联系杀手杀人,说明他昨晚获得的信息应该是很明确指向林润嘉的。”</p>

也就是说,内鬼直接告诉了福罗,林润嘉是目击证人。</p>

秦启明知道梁可风的意思:“你怀疑陈sir或者他上司周sir?”</p>

除了他们自己之外,只有这两个人知道林润嘉是目击证人。</p>

“内鬼往往都是高层。”</p>

像福罗这样的人,想要收买内鬼,肯定是从上面的人物下手。</p>

有道理,但秦启明认为他们不是。</p>

“陈sir很爽直,不像是做内鬼的人,高sir看着也不像。”秦启明忽然想起一人,“还有一个人有可能听见了我跟陈sir的对话。”</p>

“你同事?”</p>

“对,你认识的,杨子灵。我跟陈sir汇报高乐茹案进展的时候,刚好她来敲门。假如她之前就在门口偷听,不排除她能听见一些案件信息。”</p>

秦启明说完,夫妻俩同时摇头觉得太过巧合。</p>

杨子灵完全不像是认识福罗的人,而且她一个新丁,福罗怎么可能收买她?那么巧又让她听见关于福罗的重要信息,逻辑上不对。</p>

那还有谁?</p>

暂时没有头绪了。</p>

梁可风建议:“既然你身边有内鬼,你申请重启调查也没用,反而会打草惊蛇。不如撤销申请,麻痹他们,以为你放弃了。”</p>

这一点,秦启明跟她意见一致,“我已经撤销申请,接下来只能我一个人暗地里调查了。”</p>

“你可以的。”</p>

秦启明也不谦虚:“当然。”</p>

梁可风笑了。</p>

转眼到了三姨沈慧卿家,上次梁可风推荐她们买股票赚了钱,沈慧卿特意请客吃饭。</p>

一进屋,沈慧卿就给了梁可风一个大大的拥抱。</p>

“可风,哎呀,你们终于今天好惊险。”</p>

莎莎也跑过来问是怎么回事。</p>

秦启明不方便说,梁可风则转移话题问:“三姨你们赚了多少钱?”</p>

沈慧卿满脸都是遮盖不住的笑容,她比了个手势:“55万。”</p>

莎莎惊叹:“哇!妈咪,你赚了这么多,刚才问你,你也不说。”</p>

沈慧卿“嘘”了一声:“低调低调,等会儿你爸又说我了。可风你今天是我的财神,你快上座!你们妈咪马上到,快来尝一下我亲手做的艾团。”</p>

这边热热闹闹开开心心吃晚饭,梁家那边的餐桌上,则各怀心思,福罗和梁幼琴吃得胆战心惊。</p>

福罗还要强装胃口好,硬是撑了两碗饭。</p>

吃完饭,福罗先行离开,他让司机在外面绕了一大圈,最后去了九叔公家。</p>

*</p>

九叔公不跟家人住一起,他自己独居一栋山间别墅。</p>

福罗和九叔公坐在二楼客厅旁边的小房间里,屋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灯,福罗把龙爷跟他聊的话题全部复述了一遍。</p>

九叔公听完,不安地摇头:“骆启明调查高乐茹的案子,他不可能不跟龙爷通气,龙爷为什么今天才找你问话呢?”</p>

福罗摇头:“我把握不准,龙爷应该是有怀疑,但他不确定。你知道他今天还跟我聊什么吗?”</p>

“聊什么了?”</p>

“梁雅乾的死。”</p>

九叔公站起身,在屋内踱步,“他今天精神状态怎么样?”</p>

“在打针,看起来精神还好,但身体不好,又瘦了。”</p>

“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一定要沉住气,他可能有所怀疑,但他不可能有什么证据,所以,不能自乱阵脚。就算哪天,他把你叫到跟前去骂,你也要坚持住,装可怜,装什么都不知道,不能承认的事,一件都不要承认。”九叔公盯着福罗,“明白了吗?”</p>

福罗没答应,他点燃烟,“我就怕,他像处理麻鹰那样处理我。”</p>

九叔公看出他有想法,便问:“你有什么打算?”</p>

“我想先下手为强。”</p>

“怎么下手?”</p>

“你马上八十大寿,请他来。”</p>

“他都病成那个样子,他不会来的。”</p>

“让金吊桶告诉他,沾沾寿星福气,他相信金吊桶的话。”</p>

“然后呢?”</p>

“他来了,既然是要沾沾寿星的福气,他肯定要喝你递的茶。”</p>

九叔公沉下脸,“不行,我去递茶?你怎么还算计到我头上了。上次你算计高城,这次你算计我啊?不是亲人你不算计是吗?”</p>

福罗辩解道:“这不叫算计,又没让你下致命的药。他的病已经没得治,给他不定第二天或者第三天才会发作,他本身是癌症重病,送去医院也不会有人怀疑,都以为他是癌症死的。”</p>

九叔公还有犹豫:“这么做风险太大,万一他没死,那死的就是我,你想过没有。”</p>

“如果什么都不做,万一我跟麻鹰一样,他临死也要把我带走呢?”</p>

九叔公捏着眉头:“你让我想想。”</p>

“你跟她商量一下吧。”福罗重重吐了口烟。</p>

九叔公无奈叹道:“她为了你,肯定选择让我去冒险。”</p>

福罗:“如果他愿意喝我递的茶,我去递也行。关键我没有这杯寿茶。现在a货基本掌控了港明,工会这边她还没怎么插手,但她给三大社团提了一个所谓的奖项要求,三大社团的人,都在抢着拍她马屁。社团风向变了,工会等于被架空,那是扭转不来的。时间不允许我们再等下去。”</p>

都是道理,但都是不明智的道理。</p>

见九叔公不说话,福罗继续说:“万一他一直拖着不死,a货迟早把该掌握的全掌握了,到时候,我们就算有个挂牌正货,估计也拿她没办法。这个a货不是普通人。”</p>

九叔公头疼,他来回踱步,迟迟下不了决定。</p>

“你快回去吧,不要在这里久留。我想好了给你电话。”</p>

福罗这才站起身,他又吸了口烟,才弯腰在烟灰缸里拧灭烟头。</p>

*</p>

梁可风回到家先去见了梁大龙,祖孙二人对了一下信息,现在就等医院出九叔公他们三个的亲子鉴定。</p>

还有一周时间。</p>

其实没有这份鉴定,梁大龙心里已经有数,但他上次冤枉了丧明,这次他不想再冤枉任何人。</p>

他要他们死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p>

同时他还在调查一些事,也很快就会有结果。</p>

他今天逼了福罗一把,这帮人如果熬不住,可能也会有所行动,他等着。</p>

*</p>

张华和鸡眼在庙王街的一家歌舞厅包厢里进行了第一次谈判。</p>

因为是白天,歌舞厅异常安静。</p>

两边人马,各坐一边沙发,中间桌上,摆着庙王街的地图。</p>

庙王街东西走向,是港城最市井繁华的街区。</p>

庙王东街的大型娱乐场所比庙王西街要多,东街也比西街更繁华热闹,所以,谈判双方都想要东街。</p>

张华坚持:“以前东街大部分地盘都是我的,现在归我管,那是理所当然。”</p>

鸡眼并不相让:“你也知道那是以前,上个礼拜开始,东街我们潮汕帮占的更多。”</p>

“庙王街本来就是你来抢我的地盘,你们根本不占理。”</p>

“华哥,你这话说的……俗话说,风水轮流转,庙王街都易手多少次了,你们湖南帮也是从别人手里抢话,既然坐在这里,就不要提以前,我们就提现在。”</p>

“刁!”张华气得扔烟头,“鸡眼你说,你想怎么分!”</p>

张华个子高大,鸡眼矮小,但鸡眼气势半点不弱。</p>

他拿起铅笔,在地图上把最热闹繁华的地带圈了起来,“我们就要这里。”</p>

张华不可能同意:“你做梦!”</p>

“那你想怎么分?”</p>

张华抢过鸡眼手中铅笔,在地图中间画了一笔,“东街西街,我们各分一半。这很公平了吧?”</p>

鸡眼并不认同这种公平,毕竟目前好地段都在他手里。</p>

最后双方不欢而散。</p>

两天后继续谈,依然没有谈出结果。</p>

后了算的到现场亲自谈。</p>

“不要为难下面的人,我们来谈。”</p>

既然棍花那么敞亮,大只雄也就答应了亲自去谈。</p>

*</p>

梁大龙戴着遮阳镜,躺在阳光房躺椅上,闭目养神。</p>

何聪进:“龙爷,我刚刚去见了张小姐。”</p>

张小姐是梁雅乾生前交往准备要结婚的女朋友,梁雅乾四十多了,女友三十不到,是个宠物医生。</p>

“怎么说?”</p>

“她答应明天来跟你见面。”</p>

“好,时间安排早一点,不要让其他人知道。”</p>

有汽车声响开进梁家院子,梁大龙睁开眼,问:“谁来了?”</p>

何聪透过玻璃往外看:“好像是九叔公的车。我下去看看。”</p>

没多久,何聪进来问,九叔公来了,龙爷要不要见。</p>

正是要麻痹对方的时候,怎么可能不见。</p>

过了好一会儿,九叔公缓步走进来,笑道:“龙爷,今天身体好点了吗?”</p>

“还行,医生让我多晒晒太阳。”梁大龙坐起身,取下遮阳镜,“九叔公快坐。”</p>

九叔公在旁边沙发上坐下,并递来一张请柬。</p>

“我今年八十,本,我做寿啊,也可以给龙爷添寿。龙爷那天如果精神好,不防来坐坐。就在山底下最近的那家明华大饭店。”</p>

作者有话要说</p>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久米糕1个;</p>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原味土豆61瓶;小薇、有病我不吃药!诶我就55瓶;超凡囧囧侠32瓶;gd偶吧30瓶;21751895、经济适用型电子小狗、时元20瓶;2071668018瓶;雅雅、zsm9615瓶;云中鲸、蔓蔓漫漫、爱看我就看,不看我闭12瓶;弥月、没事找找虐、三更、羡夜zero、狸仔、伊吹10瓶;靳亓桁、sqyz6瓶;扎扎实实计算机、小羊驼驼cutey5瓶;贝丽儿3瓶;手可摘星辰、阿尧、疏雨微风、繁花似锦2瓶;双熙、可可大王、超能鸽、微笑朴小朴、luva、黛西、17692321、冰叶、不爱看电视、67538028、牟离少、不会不会、郁——、江江、月胧明、艾乐库、清清、卿卿当归、不能没有橘子小狗、aurora1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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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你也喜欢</p>

那几个想要行刺林润嘉的杀手确实是越南帮的。</p>

他们接到任务刺杀林润嘉,理由是林润嘉最近太红,竞争对手看她不顺眼买凶杀她,成功刺杀有一万港币的赏金。</p>

这个理由太过牵强,但再牵强的理由,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你也不能完全否定它。</p>

杀手有可能真不知情,他们口供异常一致,警察盘问不出漏洞。</p>

但梁可风和林润嘉心里清楚,肯定是因为林润嘉指证福罗才招来的杀身之祸。</p>

因为高乐茹案重启还没批下来,所以暂时没办法并案处理,只能在接警警署这边录口供。</p>

录完口供,林家父母及时赶来把林润嘉接走了。</p>

这次刺杀事件毕竟是真刀真枪见血要人命的,没见过这种场面的林润嘉着实吓得不轻。</p>

她爸妈知道事情缘由之后,当着梁可风的面虽然没说什么,不过梁可风能感受到,他们应该不会再让林润嘉出来做证人。</p>

*</p>

粤港澳工会,福罗正常在办公室上班,一切看上去都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p>

他在翻阅财务送来的一季度财务报表,眉头微微皱起。</p>

看了大半天,依然还是盯着那一页没有翻动。</p>

叮铃铃铃铃!</p>

电话铃声响起,他快速拿起电话:“喂!()?()”</p>

电话那头传了,你打算怎么处理?()?()”</p>

福罗明白九叔公的言外之意,事情到了这一步,龙爷肯定是要找他问话的。</p>

龙爷找他问话,那还有商榷转圜的余地,如果龙爷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完全不过问,那才是最恐怖的。</p>

福罗说:“不是我干的,我没有理由杀高乐茹,九叔公你相信我。♀()♀?♀+?+?♀()?()”</p>

九叔公:“既然不是你干的,就坚定一点。不要被那些无谓的流言打乱你的工作和生活。()?()”</p>

九叔公的意思,打死都不能承认。</p>

福罗:“我不会被打乱,你放心。”</p>

九叔公:“既然那个所谓的目击证人说的是假话,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我相信这种事,她爸妈会处理好,不会让她出假话。”</p>

这件事之后,胆子再大的人,为了保命,估计都不敢出来作证了。</p>

表面上看,刺杀没成功,实际效果已经达成。</p>

福罗轻轻笑了一声:“希望她爸妈好好教育她,不要再乱冤枉好人。”</p>

“有人送了我一只穿山甲,晚上我让人红烧了,你有空过来吃。”九叔公邀请他晚上去他家商议善后的事。</p>

“好久没吃穿山甲了,我一定去。”</p>

“刚才我打电话给你琴姑,想让她也来尝一尝穿山甲,可惜她没空,龙爷把她叫走了。”</p>

九叔公这是提醒他,龙爷把梁幼琴叫去问话了。</p>

那估计很快就会轮到他。</p>

果然,挂了电话没多久,福罗的助理敲门进来,龙爷要见他。</p>

福罗心跳骤然嘭嘭跳跃起来。</p>

对阿公的害怕是天生的,福罗整理领结衣袖,匆匆出门。</p>

来到凤凰山道一号,这次聊天不在客厅,也不在书房,而是在梁大龙的卧室。</p>

梁大龙坐在沙发上打吊瓶,看上去还算精神,梁幼琴坐在一旁,眼睛微微红肿,似乎哭过。</p>

“龙爷!琴姑!”福罗略微有些心虚地轻声打招呼。</p>

梁大龙抬头看他,没有让他坐。</p>

福罗这人跟他名字一样,不高不矮的个子,长得规规矩矩,看着非常憨厚老实。</p>

梁大龙问:“有人指证你杀了高乐茹,你怎么说?”</p>

福罗微微弯着腰:“冤枉啊!这事我太冤了!我也是刚刚才听说的。我们在警署有人,我听到这事,头都大了。我为什么要杀乐茹呀?她是我世侄女,琴姑看着我长大,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可能对乐茹下手呢?那人还说,琴姑在旁边看着我下手,还是在龙爷家里。我……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我也不敢干这种天打雷劈的事。”</p>

梁大龙冷冷斜他一眼,没说话。</p>

梁幼琴吸了吸鼻子,帮腔道:“要说福罗失手杀了乐茹,还有一点点可能性。但说他是故意的,我还在旁边看着,那就是纯粹的造谣。真有这事,我早报警了。”</p>

福罗讪笑道:“我听到这个说法,都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幸好她疯疯癫癫的,把琴姑也扯进来,不然我真不知道要怎么辩解了。那天我确实在屋后抽烟,我之前跟警察解释过。”</p>

梁幼琴:“林润嘉是乐茹的好朋友,刚刚拍电影火了,这人疯疯癫癫的,小时候脑子就不太正常。”</p>

梁大龙盯着福罗:“她怎么偏偏只说你,不说别人呢?”</p>

福罗认真回想:“上次大小姐举办电影庆功宴的时候,我也来了。我从何聪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好像吓了她一跳。会不会是我无意中吓了她,她神经错乱了?”</p>

梁大龙:“林润嘉这边刚举报完你,她就被人追杀,这你又怎么解释?”</p>

福罗满脸都写着“冤枉”二字:“龙爷,是越南帮的人要杀她。我哪里指挥得动越南帮的人啊!我要杀她,肯定不会找越南帮,找我们自己人,又稳妥,又效率。”</p>

梁大龙的眼神阴晴不定,让福罗捉摸不透他究竟是真的怀疑他,还是只是借机敲打他?</p>

梁幼琴:“大哥,如果真的是福罗杀了乐茹,我怎么可能忍气吞声到现在?小姑娘编的谎言就不符合常理。”</p>

梁大龙口渴了,他指了指桌上的杯子,梁幼琴赶紧起身拿过水杯,杯子还是温的,她打开盖子递给梁大龙。</p>

梁大龙喝过温水,他正要说话,有人敲门,何聪进来了。</p>

何聪说:“龙爷,刚才钟表世家林子山打电话是得了癔症,神经错乱不太正常,林子山保证不会让她女儿再乱说话。”</p>

福罗闻言,心里石头顿时放下了。</p>

林家还算识趣。</p>

福罗只看着何聪,也不敢看向梁幼琴,怕被龙爷看出端倪。</p>

梁大龙微微颔首:“你转告林子山,请他放心,绝对不是我们的人想要去杀他女儿,我们可以派保镖保护他女儿,确保她的安全。”</p>

“知道了。”</p>

等何聪出去,梁幼琴才叹息道:“果真是脑子有问题。可惜了,这孩子。”</p>

梁大龙不动声色道:“看来这次是无妄之灾。没事就好。今晚你们两个都留下来吃饭吧。”</p>

福罗此刻不想在梁大龙面前久待:“我听说是启明负责乐茹的案子,我估计要暂时避嫌,不跟他见面比较好。”</p>

梁大龙:“可风和启明今晚不回来吃饭。”</p>

福罗不好再推辞了。</p>

梁幼琴站起来笑道:“我去看看今晚吃什么菜,你们两个聊吧。”</p>

等梁幼琴出去,福罗坐下来找了个事干,他给梁大龙削苹果。</p>

梁大龙瞟他一眼,叹息道:“我最近经常梦见雅乾,不知道是不是该去见他了。”</p>

福罗忙安慰:“龙爷你好好听医生的话,准时打针吃药,不会有大问题的。”</p>

“我梦到雅乾,他总说我对不起他,我左想右想,我实在想不明白我哪里对不起他了。福罗,你觉得我有对不起他吗?”</p>

福罗心里一惊,“当然没有。龙爷你这是思虑过度了,雅乾是出车祸走的,怎么能怪你呢?”</p>

梁大龙:“说起雅乾的那个车祸,我当初还有点怪高城……”</p>

话题扯到高城那里,福罗稍微松了口气:“你怪高城是人之常情,他那辆车确实不好开。”</p>

“但我知道不能怪高城,是雅乾有急事,自己的车又坏了,那么巧开了高城的车。我都不记得了,雅乾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p>

梁大龙看似漫不经心,但盯着人的眼神,让福罗心慌。</p>

福罗强行按住自己加速的心跳,说:“我在办公室,雅乾自从有了张小姐,就很少让我跟在身边,所以那天我没跟他出门。”</p>

梁大龙挠了挠手上针管的位置,“雅乾的那个女朋友,现在怎么样了?”</p>

“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张小姐那么年轻漂亮,想要再找一个,也不难。”</p>

梁大龙长叹一声:“你说人的命啊,就是这样,我送走了一个又一个的亲人,梁家差点就断送在我手里了。”</p>

福罗不确定龙爷是不是意有所指,他赶紧拍马屁:“现在不是大小姐回来接班了吗?大小姐比一般人的能力强太多了,龙爷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辅佐大小姐的。”</p>

梁大龙收回盯着福罗的目光,笑了笑,“也是。”</p>

有人敲门,陈姑娘来给梁大龙拔针了。</p>

*</p>

五点整,梁可风开车去西区重案组等秦启明下班。</p>

秦启明上车之后,问她:“嘉嘉没事吧?”</p>

“没事,就是受到惊吓,有点神情恍惚。她家里现在不让她出来作证了。”</p>

“我知道。刚才她爸爸给我打了电话。”</p>

秦启明系好安全带,梁可风启动车辆,他们今晚去沈慧卿家里吃晚饭。</p>

她说:“看来,你们重案组有内鬼。”</p>

这是不言而喻的事,林润嘉出事之后,秦启明就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p>

“我昨天把资料整理好给了陈sir,接着陈sir递交了申请,今天就出事了。”</p>

“有什么人能接触到这份申请?”</p>

“陈sir,陈sir的上司周sir,秘书处和档案室估计还有三四个人能看到文件。”</p>

“陈sir是什么时候递交的申请?”</p>

“昨天下班之前。”</p>

那就不好排查了。</p>

梁可风想了想,问:“你递交的申请里有涉及林润嘉的内容吗?”</p>

秦启明:“没有涉及林润嘉的内容,只有案件结束归档的时候,才会写这些案件信息,目前阶段属于机密,所以不会写上去。”</p>

“所以,秘书处和档案室的人,并不知道林润嘉是这起案件的目击证人。”</p>

“对,他们不知道。但是,如果这里面有福罗的人,他们告诉福罗,重案组准备重启案件调查之后,不排除福罗自己能够推测出林润嘉是目击证人。”</p>

梁可风摇头:“如果福罗能推测出林润嘉是目击证人,我想嘉嘉不可能活到现在。”</p>

福罗肯定会先下手为强,早就把林润嘉杀了,永除后患。</p>

秦启明不完全同意:“福罗是可以结合其他一些事进行推测的,例如,嘉嘉看见他会害怕躲闪。”</p>

梁可风:“也有这个可能。但是,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福罗能精准锁定林润嘉,并联系杀手杀人,说明他昨晚获得的信息应该是很明确指向林润嘉的。”</p>

也就是说,内鬼直接告诉了福罗,林润嘉是目击证人。</p>

秦启明知道梁可风的意思:“你怀疑陈sir或者他上司周sir?”</p>

除了他们自己之外,只有这两个人知道林润嘉是目击证人。</p>

“内鬼往往都是高层。”</p>

像福罗这样的人,想要收买内鬼,肯定是从上面的人物下手。</p>

有道理,但秦启明认为他们不是。</p>

“陈sir很爽直,不像是做内鬼的人,高sir看着也不像。”秦启明忽然想起一人,“还有一个人有可能听见了我跟陈sir的对话。”</p>

“你同事?”</p>

“对,你认识的,杨子灵。我跟陈sir汇报高乐茹案进展的时候,刚好她来敲门。假如她之前就在门口偷听,不排除她能听见一些案件信息。”</p>

秦启明说完,夫妻俩同时摇头觉得太过巧合。</p>

杨子灵完全不像是认识福罗的人,而且她一个新丁,福罗怎么可能收买她?那么巧又让她听见关于福罗的重要信息,逻辑上不对。</p>

那还有谁?</p>

暂时没有头绪了。</p>

梁可风建议:“既然你身边有内鬼,你申请重启调查也没用,反而会打草惊蛇。不如撤销申请,麻痹他们,以为你放弃了。”</p>

这一点,秦启明跟她意见一致,“我已经撤销申请,接下来只能我一个人暗地里调查了。”</p>

“你可以的。”</p>

秦启明也不谦虚:“当然。”</p>

梁可风笑了。</p>

转眼到了三姨沈慧卿家,上次梁可风推荐她们买股票赚了钱,沈慧卿特意请客吃饭。</p>

一进屋,沈慧卿就给了梁可风一个大大的拥抱。</p>

“可风,哎呀,你们终于今天好惊险。”</p>

莎莎也跑过来问是怎么回事。</p>

秦启明不方便说,梁可风则转移话题问:“三姨你们赚了多少钱?”</p>

沈慧卿满脸都是遮盖不住的笑容,她比了个手势:“55万。”</p>

莎莎惊叹:“哇!妈咪,你赚了这么多,刚才问你,你也不说。”</p>

沈慧卿“嘘”了一声:“低调低调,等会儿你爸又说我了。可风你今天是我的财神,你快上座!你们妈咪马上到,快来尝一下我亲手做的艾团。”</p>

这边热热闹闹开开心心吃晚饭,梁家那边的餐桌上,则各怀心思,福罗和梁幼琴吃得胆战心惊。</p>

福罗还要强装胃口好,硬是撑了两碗饭。</p>

吃完饭,福罗先行离开,他让司机在外面绕了一大圈,最后去了九叔公家。</p>

*</p>

九叔公不跟家人住一起,他自己独居一栋山间别墅。</p>

福罗和九叔公坐在二楼客厅旁边的小房间里,屋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灯,福罗把龙爷跟他聊的话题全部复述了一遍。</p>

九叔公听完,不安地摇头:“骆启明调查高乐茹的案子,他不可能不跟龙爷通气,龙爷为什么今天才找你问话呢?”</p>

福罗摇头:“我把握不准,龙爷应该是有怀疑,但他不确定。你知道他今天还跟我聊什么吗?”</p>

“聊什么了?”</p>

“梁雅乾的死。”</p>

九叔公站起身,在屋内踱步,“他今天精神状态怎么样?”</p>

“在打针,看起来精神还好,但身体不好,又瘦了。”</p>

“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一定要沉住气,他可能有所怀疑,但他不可能有什么证据,所以,不能自乱阵脚。就算哪天,他把你叫到跟前去骂,你也要坚持住,装可怜,装什么都不知道,不能承认的事,一件都不要承认。”九叔公盯着福罗,“明白了吗?”</p>

福罗没答应,他点燃烟,“我就怕,他像处理麻鹰那样处理我。”</p>

九叔公看出他有想法,便问:“你有什么打算?”</p>

“我想先下手为强。”</p>

“怎么下手?”</p>

“你马上八十大寿,请他来。”</p>

“他都病成那个样子,他不会来的。”</p>

“让金吊桶告诉他,沾沾寿星福气,他相信金吊桶的话。”</p>

“然后呢?”</p>

“他来了,既然是要沾沾寿星的福气,他肯定要喝你递的茶。”</p>

九叔公沉下脸,“不行,我去递茶?你怎么还算计到我头上了。上次你算计高城,这次你算计我啊?不是亲人你不算计是吗?”</p>

福罗辩解道:“这不叫算计,又没让你下致命的药。他的病已经没得治,给他不定第二天或者第三天才会发作,他本身是癌症重病,送去医院也不会有人怀疑,都以为他是癌症死的。”</p>

九叔公还有犹豫:“这么做风险太大,万一他没死,那死的就是我,你想过没有。”</p>

“如果什么都不做,万一我跟麻鹰一样,他临死也要把我带走呢?”</p>

九叔公捏着眉头:“你让我想想。”</p>

“你跟她商量一下吧。”福罗重重吐了口烟。</p>

九叔公无奈叹道:“她为了你,肯定选择让我去冒险。”</p>

福罗:“如果他愿意喝我递的茶,我去递也行。关键我没有这杯寿茶。现在a货基本掌控了港明,工会这边她还没怎么插手,但她给三大社团提了一个所谓的奖项要求,三大社团的人,都在抢着拍她马屁。社团风向变了,工会等于被架空,那是扭转不来的。时间不允许我们再等下去。”</p>

都是道理,但都是不明智的道理。</p>

见九叔公不说话,福罗继续说:“万一他一直拖着不死,a货迟早把该掌握的全掌握了,到时候,我们就算有个挂牌正货,估计也拿她没办法。这个a货不是普通人。”</p>

九叔公头疼,他来回踱步,迟迟下不了决定。</p>

“你快回去吧,不要在这里久留。我想好了给你电话。”</p>

福罗这才站起身,他又吸了口烟,才弯腰在烟灰缸里拧灭烟头。</p>

*</p>

梁可风回到家先去见了梁大龙,祖孙二人对了一下信息,现在就等医院出九叔公他们三个的亲子鉴定。</p>

还有一周时间。</p>

其实没有这份鉴定,梁大龙心里已经有数,但他上次冤枉了丧明,这次他不想再冤枉任何人。</p>

他要他们死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p>

同时他还在调查一些事,也很快就会有结果。</p>

他今天逼了福罗一把,这帮人如果熬不住,可能也会有所行动,他等着。</p>

*</p>

张华和鸡眼在庙王街的一家歌舞厅包厢里进行了第一次谈判。</p>

因为是白天,歌舞厅异常安静。</p>

两边人马,各坐一边沙发,中间桌上,摆着庙王街的地图。</p>

庙王街东西走向,是港城最市井繁华的街区。</p>

庙王东街的大型娱乐场所比庙王西街要多,东街也比西街更繁华热闹,所以,谈判双方都想要东街。</p>

张华坚持:“以前东街大部分地盘都是我的,现在归我管,那是理所当然。”</p>

鸡眼并不相让:“你也知道那是以前,上个礼拜开始,东街我们潮汕帮占的更多。”</p>

“庙王街本来就是你来抢我的地盘,你们根本不占理。”</p>

“华哥,你这话说的……俗话说,风水轮流转,庙王街都易手多少次了,你们湖南帮也是从别人手里抢话,既然坐在这里,就不要提以前,我们就提现在。”</p>

“刁!”张华气得扔烟头,“鸡眼你说,你想怎么分!”</p>

张华个子高大,鸡眼矮小,但鸡眼气势半点不弱。</p>

他拿起铅笔,在地图上把最热闹繁华的地带圈了起来,“我们就要这里。”</p>

张华不可能同意:“你做梦!”</p>

“那你想怎么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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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何聪进来问,九叔公来了,龙爷要不要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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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行,医生让我多晒晒太阳。”梁大龙坐起身,取下遮阳镜,“九叔公快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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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年八十,本,我做寿啊,也可以给龙爷添寿。龙爷那天如果精神好,不防来坐坐。就在山底下最近的那家明华大饭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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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梁可风和林润嘉心里清楚,肯定是因为林润嘉指证福罗才招来的杀身之祸。</p>

因为高乐茹案重启还没批下来,所以暂时没办法并案处理,只能在接警警署这边录口供。</p>

录完口供,林家父母及时赶来把林润嘉接走了。</p>

这次刺杀事件毕竟是真刀真枪见血要人命的,没见过这种场面的林润嘉着实吓得不轻。</p>

她爸妈知道事情缘由之后,当着梁可风的面虽然没说什么,不过梁可风能感受到,他们应该不会再让林润嘉出来做证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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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铃铃!</p>

电话铃声响起,他快速拿起电话:“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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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罗明白九叔公的言外之意,事情到了这一步,龙爷肯定是要找他问话的。</p>

龙爷找他问话,那还有商榷转圜的余地,如果龙爷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完全不过问,那才是最恐怖的。</p>

福罗说:“不是我干的,我没有理由杀高乐茹,九叔公你相信我。()?()”</p>

九叔公:“既然不是你干的,就坚定一点。不要被那些无谓的流言打乱你的工作和生活。()?()”</p>

九叔公的意思,打死都不能承认。</p>

福罗:“我不会被打乱,你放心。”</p>

九叔公:“既然那个所谓的目击证人说的是假话,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我相信这种事,她爸妈会处理好,不会让她出假话。”</p>

这件事之后,胆子再大的人,为了保命,估计都不敢出来作证了。</p>

表面上看,刺杀没成功,实际效果已经达成。</p>

福罗轻轻笑了一声:“希望她爸妈好好教育她,不要再乱冤枉好人。”</p>

“有人送了我一只穿山甲,晚上我让人红烧了,你有空过来吃。”九叔公邀请他晚上去他家商议善后的事。</p>

“好久没吃穿山甲了,我一定去。”</p>

“刚才我打电话给你琴姑,想让她也来尝一尝穿山甲,可惜她没空,龙爷把她叫走了。”</p>

九叔公这是提醒他,龙爷把梁幼琴叫去问话了。</p>

那估计很快就会轮到他。</p>

果然,挂了电话没多久,福罗的助理敲门进来,龙爷要见他。</p>

福罗心跳骤然嘭嘭跳跃起来。</p>

对阿公的害怕是天生的,福罗整理领结衣袖,匆匆出门。</p>

来到凤凰山道一号,这次聊天不在客厅,也不在书房,而是在梁大龙的卧室。</p>

梁大龙坐在沙发上打吊瓶,看上去还算精神,梁幼琴坐在一旁,眼睛微微红肿,似乎哭过。</p>

“龙爷!琴姑!”福罗略微有些心虚地轻声打招呼。</p>

梁大龙抬头看他,没有让他坐。</p>

福罗这人跟他名字一样,不高不矮的个子,长得规规矩矩,看着非常憨厚老实。</p>

梁大龙问:“有人指证你杀了高乐茹,你怎么说?”</p>

福罗微微弯着腰:“冤枉啊!这事我太冤了!我也是刚刚才听说的。我们在警署有人,我听到这事,头都大了。我为什么要杀乐茹呀?她是我世侄女,琴姑看着我长大,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可能对乐茹下手呢?那人还说,琴姑在旁边看着我下手,还是在龙爷家里。我……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我也不敢干这种天打雷劈的事。”</p>

梁大龙冷冷斜他一眼,没说话。</p>

梁幼琴吸了吸鼻子,帮腔道:“要说福罗失手杀了乐茹,还有一点点可能性。但说他是故意的,我还在旁边看着,那就是纯粹的造谣。真有这事,我早报警了。”</p>

福罗讪笑道:“我听到这个说法,都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幸好她疯疯癫癫的,把琴姑也扯进来,不然我真不知道要怎么辩解了。那天我确实在屋后抽烟,我之前跟警察解释过。”</p>

梁幼琴:“林润嘉是乐茹的好朋友,刚刚拍电影火了,这人疯疯癫癫的,小时候脑子就不太正常。”</p>

梁大龙盯着福罗:“她怎么偏偏只说你,不说别人呢?”</p>

福罗认真回想:“上次大小姐举办电影庆功宴的时候,我也来了。我从何聪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好像吓了她一跳。会不会是我无意中吓了她,她神经错乱了?”</p>

梁大龙:“林润嘉这边刚举报完你,她就被人追杀,这你又怎么解释?”</p>

福罗满脸都写着“冤枉”二字:“龙爷,是越南帮的人要杀她。我哪里指挥得动越南帮的人啊!我要杀她,肯定不会找越南帮,找我们自己人,又稳妥,又效率。”</p>

梁大龙的眼神阴晴不定,让福罗捉摸不透他究竟是真的怀疑他,还是只是借机敲打他?</p>

梁幼琴:“大哥,如果真的是福罗杀了乐茹,我怎么可能忍气吞声到现在?小姑娘编的谎言就不符合常理。”</p>

梁大龙口渴了,他指了指桌上的杯子,梁幼琴赶紧起身拿过水杯,杯子还是温的,她打开盖子递给梁大龙。</p>

梁大龙喝过温水,他正要说话,有人敲门,何聪进来了。</p>

何聪说:“龙爷,刚才钟表世家林子山打电话是得了癔症,神经错乱不太正常,林子山保证不会让她女儿再乱说话。”</p>

福罗闻言,心里石头顿时放下了。</p>

林家还算识趣。</p>

福罗只看着何聪,也不敢看向梁幼琴,怕被龙爷看出端倪。</p>

梁大龙微微颔首:“你转告林子山,请他放心,绝对不是我们的人想要去杀他女儿,我们可以派保镖保护他女儿,确保她的安全。”</p>

“知道了。”</p>

等何聪出去,梁幼琴才叹息道:“果真是脑子有问题。可惜了,这孩子。”</p>

梁大龙不动声色道:“看来这次是无妄之灾。没事就好。今晚你们两个都留下来吃饭吧。”</p>

福罗此刻不想在梁大龙面前久待:“我听说是启明负责乐茹的案子,我估计要暂时避嫌,不跟他见面比较好。”</p>

梁大龙:“可风和启明今晚不回来吃饭。”</p>

福罗不好再推辞了。</p>

梁幼琴站起来笑道:“我去看看今晚吃什么菜,你们两个聊吧。”</p>

等梁幼琴出去,福罗坐下来找了个事干,他给梁大龙削苹果。</p>

梁大龙瞟他一眼,叹息道:“我最近经常梦见雅乾,不知道是不是该去见他了。”</p>

福罗忙安慰:“龙爷你好好听医生的话,准时打针吃药,不会有大问题的。”</p>

“我梦到雅乾,他总说我对不起他,我左想右想,我实在想不明白我哪里对不起他了。福罗,你觉得我有对不起他吗?”</p>

福罗心里一惊,“当然没有。龙爷你这是思虑过度了,雅乾是出车祸走的,怎么能怪你呢?”</p>

梁大龙:“说起雅乾的那个车祸,我当初还有点怪高城……”</p>

话题扯到高城那里,福罗稍微松了口气:“你怪高城是人之常情,他那辆车确实不好开。”</p>

“但我知道不能怪高城,是雅乾有急事,自己的车又坏了,那么巧开了高城的车。我都不记得了,雅乾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p>

梁大龙看似漫不经心,但盯着人的眼神,让福罗心慌。</p>

福罗强行按住自己加速的心跳,说:“我在办公室,雅乾自从有了张小姐,就很少让我跟在身边,所以那天我没跟他出门。”</p>

梁大龙挠了挠手上针管的位置,“雅乾的那个女朋友,现在怎么样了?”</p>

“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张小姐那么年轻漂亮,想要再找一个,也不难。”</p>

梁大龙长叹一声:“你说人的命啊,就是这样,我送走了一个又一个的亲人,梁家差点就断送在我手里了。”</p>

福罗不确定龙爷是不是意有所指,他赶紧拍马屁:“现在不是大小姐回来接班了吗?大小姐比一般人的能力强太多了,龙爷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辅佐大小姐的。”</p>

梁大龙收回盯着福罗的目光,笑了笑,“也是。”</p>

有人敲门,陈姑娘来给梁大龙拔针了。</p>

*</p>

五点整,梁可风开车去西区重案组等秦启明下班。</p>

秦启明上车之后,问她:“嘉嘉没事吧?”</p>

“没事,就是受到惊吓,有点神情恍惚。她家里现在不让她出来作证了。”</p>

“我知道。刚才她爸爸给我打了电话。”</p>

秦启明系好安全带,梁可风启动车辆,他们今晚去沈慧卿家里吃晚饭。</p>

她说:“看来,你们重案组有内鬼。”</p>

这是不言而喻的事,林润嘉出事之后,秦启明就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p>

“我昨天把资料整理好给了陈sir,接着陈sir递交了申请,今天就出事了。”</p>

“有什么人能接触到这份申请?”</p>

“陈sir,陈sir的上司周sir,秘书处和档案室估计还有三四个人能看到文件。”</p>

“陈sir是什么时候递交的申请?”</p>

“昨天下班之前。”</p>

那就不好排查了。</p>

梁可风想了想,问:“你递交的申请里有涉及林润嘉的内容吗?”</p>

秦启明:“没有涉及林润嘉的内容,只有案件结束归档的时候,才会写这些案件信息,目前阶段属于机密,所以不会写上去。”</p>

“所以,秘书处和档案室的人,并不知道林润嘉是这起案件的目击证人。”</p>

“对,他们不知道。但是,如果这里面有福罗的人,他们告诉福罗,重案组准备重启案件调查之后,不排除福罗自己能够推测出林润嘉是目击证人。”</p>

梁可风摇头:“如果福罗能推测出林润嘉是目击证人,我想嘉嘉不可能活到现在。”</p>

福罗肯定会先下手为强,早就把林润嘉杀了,永除后患。</p>

秦启明不完全同意:“福罗是可以结合其他一些事进行推测的,例如,嘉嘉看见他会害怕躲闪。”</p>

梁可风:“也有这个可能。但是,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福罗能精准锁定林润嘉,并联系杀手杀人,说明他昨晚获得的信息应该是很明确指向林润嘉的。”</p>

也就是说,内鬼直接告诉了福罗,林润嘉是目击证人。</p>

秦启明知道梁可风的意思:“你怀疑陈sir或者他上司周sir?”</p>

除了他们自己之外,只有这两个人知道林润嘉是目击证人。</p>

“内鬼往往都是高层。”</p>

像福罗这样的人,想要收买内鬼,肯定是从上面的人物下手。</p>

有道理,但秦启明认为他们不是。</p>

“陈sir很爽直,不像是做内鬼的人,高sir看着也不像。”秦启明忽然想起一人,“还有一个人有可能听见了我跟陈sir的对话。”</p>

“你同事?”</p>

“对,你认识的,杨子灵。我跟陈sir汇报高乐茹案进展的时候,刚好她来敲门。假如她之前就在门口偷听,不排除她能听见一些案件信息。”</p>

秦启明说完,夫妻俩同时摇头觉得太过巧合。</p>

杨子灵完全不像是认识福罗的人,而且她一个新丁,福罗怎么可能收买她?那么巧又让她听见关于福罗的重要信息,逻辑上不对。</p>

那还有谁?</p>

暂时没有头绪了。</p>

梁可风建议:“既然你身边有内鬼,你申请重启调查也没用,反而会打草惊蛇。不如撤销申请,麻痹他们,以为你放弃了。”</p>

这一点,秦启明跟她意见一致,“我已经撤销申请,接下来只能我一个人暗地里调查了。”</p>

“你可以的。”</p>

秦启明也不谦虚:“当然。”</p>

梁可风笑了。</p>

转眼到了三姨沈慧卿家,上次梁可风推荐她们买股票赚了钱,沈慧卿特意请客吃饭。</p>

一进屋,沈慧卿就给了梁可风一个大大的拥抱。</p>

“可风,哎呀,你们终于今天好惊险。”</p>

莎莎也跑过来问是怎么回事。</p>

秦启明不方便说,梁可风则转移话题问:“三姨你们赚了多少钱?”</p>

沈慧卿满脸都是遮盖不住的笑容,她比了个手势:“55万。”</p>

莎莎惊叹:“哇!妈咪,你赚了这么多,刚才问你,你也不说。”</p>

沈慧卿“嘘”了一声:“低调低调,等会儿你爸又说我了。可风你今天是我的财神,你快上座!你们妈咪马上到,快来尝一下我亲手做的艾团。”</p>

这边热热闹闹开开心心吃晚饭,梁家那边的餐桌上,则各怀心思,福罗和梁幼琴吃得胆战心惊。</p>

福罗还要强装胃口好,硬是撑了两碗饭。</p>

吃完饭,福罗先行离开,他让司机在外面绕了一大圈,最后去了九叔公家。</p>

*</p>

九叔公不跟家人住一起,他自己独居一栋山间别墅。</p>

福罗和九叔公坐在二楼客厅旁边的小房间里,屋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灯,福罗把龙爷跟他聊的话题全部复述了一遍。</p>

九叔公听完,不安地摇头:“骆启明调查高乐茹的案子,他不可能不跟龙爷通气,龙爷为什么今天才找你问话呢?”</p>

福罗摇头:“我把握不准,龙爷应该是有怀疑,但他不确定。你知道他今天还跟我聊什么吗?”</p>

“聊什么了?”</p>

“梁雅乾的死。”</p>

九叔公站起身,在屋内踱步,“他今天精神状态怎么样?”</p>

“在打针,看起来精神还好,但身体不好,又瘦了。”</p>

“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一定要沉住气,他可能有所怀疑,但他不可能有什么证据,所以,不能自乱阵脚。就算哪天,他把你叫到跟前去骂,你也要坚持住,装可怜,装什么都不知道,不能承认的事,一件都不要承认。”九叔公盯着福罗,“明白了吗?”</p>

福罗没答应,他点燃烟,“我就怕,他像处理麻鹰那样处理我。”</p>

九叔公看出他有想法,便问:“你有什么打算?”</p>

“我想先下手为强。”</p>

“怎么下手?”</p>

“你马上八十大寿,请他来。”</p>

“他都病成那个样子,他不会来的。”</p>

“让金吊桶告诉他,沾沾寿星福气,他相信金吊桶的话。”</p>

“然后呢?”</p>

“他来了,既然是要沾沾寿星的福气,他肯定要喝你递的茶。”</p>

九叔公沉下脸,“不行,我去递茶?你怎么还算计到我头上了。上次你算计高城,这次你算计我啊?不是亲人你不算计是吗?”</p>

福罗辩解道:“这不叫算计,又没让你下致命的药。他的病已经没得治,给他不定第二天或者第三天才会发作,他本身是癌症重病,送去医院也不会有人怀疑,都以为他是癌症死的。”</p>

九叔公还有犹豫:“这么做风险太大,万一他没死,那死的就是我,你想过没有。”</p>

“如果什么都不做,万一我跟麻鹰一样,他临死也要把我带走呢?”</p>

九叔公捏着眉头:“你让我想想。”</p>

“你跟她商量一下吧。”福罗重重吐了口烟。</p>

九叔公无奈叹道:“她为了你,肯定选择让我去冒险。”</p>

福罗:“如果他愿意喝我递的茶,我去递也行。关键我没有这杯寿茶。现在a货基本掌控了港明,工会这边她还没怎么插手,但她给三大社团提了一个所谓的奖项要求,三大社团的人,都在抢着拍她马屁。社团风向变了,工会等于被架空,那是扭转不来的。时间不允许我们再等下去。”</p>

都是道理,但都是不明智的道理。</p>

见九叔公不说话,福罗继续说:“万一他一直拖着不死,a货迟早把该掌握的全掌握了,到时候,我们就算有个挂牌正货,估计也拿她没办法。这个a货不是普通人。”</p>

九叔公头疼,他来回踱步,迟迟下不了决定。</p>

“你快回去吧,不要在这里久留。我想好了给你电话。”</p>

福罗这才站起身,他又吸了口烟,才弯腰在烟灰缸里拧灭烟头。</p>

*</p>

梁可风回到家先去见了梁大龙,祖孙二人对了一下信息,现在就等医院出九叔公他们三个的亲子鉴定。</p>

还有一周时间。</p>

其实没有这份鉴定,梁大龙心里已经有数,但他上次冤枉了丧明,这次他不想再冤枉任何人。</p>

他要他们死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p>

同时他还在调查一些事,也很快就会有结果。</p>

他今天逼了福罗一把,这帮人如果熬不住,可能也会有所行动,他等着。</p>

*</p>

张华和鸡眼在庙王街的一家歌舞厅包厢里进行了第一次谈判。</p>

因为是白天,歌舞厅异常安静。</p>

两边人马,各坐一边沙发,中间桌上,摆着庙王街的地图。</p>

庙王街东西走向,是港城最市井繁华的街区。</p>

庙王东街的大型娱乐场所比庙王西街要多,东街也比西街更繁华热闹,所以,谈判双方都想要东街。</p>

张华坚持:“以前东街大部分地盘都是我的,现在归我管,那是理所当然。”</p>

鸡眼并不相让:“你也知道那是以前,上个礼拜开始,东街我们潮汕帮占的更多。”</p>

“庙王街本来就是你来抢我的地盘,你们根本不占理。”</p>

“华哥,你这话说的……俗话说,风水轮流转,庙王街都易手多少次了,你们湖南帮也是从别人手里抢话,既然坐在这里,就不要提以前,我们就提现在。”</p>

“刁!”张华气得扔烟头,“鸡眼你说,你想怎么分!”</p>

张华个子高大,鸡眼矮小,但鸡眼气势半点不弱。</p>

他拿起铅笔,在地图上把最热闹繁华的地带圈了起来,“我们就要这里。”</p>

张华不可能同意:“你做梦!”</p>

“那你想怎么分?”</p>

张华抢过鸡眼手中铅笔,在地图中间画了一笔,“东街西街,我们各分一半。这很公平了吧?”</p>

鸡眼并不认同这种公平,毕竟目前好地段都在他手里。</p>

最后双方不欢而散。</p>

两天后继续谈,依然没有谈出结果。</p>

后了算的到现场亲自谈。</p>

“不要为难下面的人,我们来谈。”</p>

既然棍花那么敞亮,大只雄也就答应了亲自去谈。</p>

*</p>

梁大龙戴着遮阳镜,躺在阳光房躺椅上,闭目养神。</p>

何聪进:“龙爷,我刚刚去见了张小姐。”</p>

张小姐是梁雅乾生前交往准备要结婚的女朋友,梁雅乾四十多了,女友三十不到,是个宠物医生。</p>

“怎么说?”</p>

“她答应明天来跟你见面。”</p>

“好,时间安排早一点,不要让其他人知道。”</p>

有汽车声响开进梁家院子,梁大龙睁开眼,问:“谁来了?”</p>

何聪透过玻璃往外看:“好像是九叔公的车。我下去看看。”</p>

没多久,何聪进来问,九叔公来了,龙爷要不要见。</p>

正是要麻痹对方的时候,怎么可能不见。</p>

过了好一会儿,九叔公缓步走进来,笑道:“龙爷,今天身体好点了吗?”</p>

“还行,医生让我多晒晒太阳。”梁大龙坐起身,取下遮阳镜,“九叔公快坐。”</p>

九叔公在旁边沙发上坐下,并递来一张请柬。</p>

“我今年八十,本,我做寿啊,也可以给龙爷添寿。龙爷那天如果精神好,不防来坐坐。就在山底下最近的那家明华大饭店。”</p>

作者有话要说</p>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久米糕1个;</p>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原味土豆61瓶;小薇、有病我不吃药!诶我就55瓶;超凡囧囧侠32瓶;gd偶吧30瓶;21751895、经济适用型电子小狗、时元20瓶;2071668018瓶;雅雅、zsm9615瓶;云中鲸、蔓蔓漫漫、爱看我就看,不看我闭12瓶;弥月、没事找找虐、三更、羡夜zero、狸仔、伊吹10瓶;靳亓桁、sqyz6瓶;扎扎实实计算机、小羊驼驼cutey5瓶;贝丽儿3瓶;手可摘星辰、阿尧、疏雨微风、繁花似锦2瓶;双熙、可可大王、超能鸽、微笑朴小朴、luva、黛西、17692321、冰叶、不爱看电视、67538028、牟离少、不会不会、郁——、江江、月胧明、艾乐库、清清、卿卿当归、不能没有橘子小狗、aurora1瓶;</p>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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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你也喜欢</p>

那几个想要行刺林润嘉的杀手确实是越南帮的。</p>

他们接到任务刺杀林润嘉,理由是林润嘉最近太红?()_[(.)]?■?_?_??()?(),</p>

竞争对手看她不顺眼买凶杀她()?(),</p>

成功刺杀有一万港币的赏金。</p>

这个理由太过牵强,但再牵强的理由,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你也不能完全否定它。</p>

杀手有可能真不知情,他们口供异常一致()?(),</p>

警察盘问不出漏洞。</p>

但梁可风和林润嘉心里清楚,肯定是因为林润嘉指证福罗才招来的杀身之祸。</p>

因为高乐茹案重启还没批下来()?(),</p>

所以暂时没办法并案处理,只能在接警警署这边录口供。</p>

录完口供,林家父母及时赶来把林润嘉接走了。</p>

这次刺杀事件毕竟是真刀真枪见血要人命的,没见过这种场面的林润嘉着实吓得不轻。</p>

她爸妈知道事情缘由之后,当着梁可风的面虽然没说什么,不过梁可风能感受到,他们应该不会再让林润嘉出来做证人。</p>

*</p>

粤港澳工会,福罗正常在办公室上班,一切看上去都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p>

他在翻阅财务送来的一季度财务报表,眉头微微皱起。</p>

看了大半天,依然还是盯着那一页没有翻动。</p>

叮铃铃铃铃!</p>

电话铃声响起,他快速拿起电话:“喂!”</p>

电话那头传了,你打算怎么处理?”</p>

福罗明白九叔公的言外之意,事情到了这一步,龙爷肯定是要找他问话的。</p>

龙爷找他问话,那还有商榷转圜的余地,如果龙爷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完全不过问,那才是最恐怖的。</p>

福罗说:“不是我干的,我没有理由杀高乐茹,九叔公你相信我。”</p>

九叔公:“既然不是你干的,就坚定一点。不要被那些无谓的流言打乱你的工作和生活。”</p>

九叔公的意思,打死都不能承认。</p>

福罗:“我不会被打乱,你放心。”</p>

九叔公:“既然那个所谓的目击证人说的是假话,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我相信这种事,她爸妈会处理好,不会让她出假话。”</p>

这件事之后,胆子再大的人,为了保命,估计都不敢出来作证了。</p>

表面上看,刺杀没成功,实际效果已经达成。</p>

福罗轻轻笑了一声:“希望她爸妈好好教育她,不要再乱冤枉好人。”</p>

“有人送了我一只穿山甲,晚上我让人红烧了,你有空过来吃。”九叔公邀请他晚上去他家商议善后的事。</p>

“好久没吃穿山甲了,我一定去。”</p>

“刚才我打电话给你琴姑,想让她也来尝一尝穿山甲,可惜她没空,龙爷把她叫走了。”</p>

九叔公这是提醒他,龙爷把梁幼琴叫去问话了。</p>

那估计很快就会轮到他。</p>

果然,挂了电话没多久,福罗的助理敲门进来,龙爷要见他。</p>

福罗心跳骤然嘭嘭跳跃起来。</p>

对阿公的害怕是天生的,福罗整理领结衣袖,匆匆出门。</p>

来到凤凰山道一号,这次聊天不在客厅,也不在书房,而是在梁大龙的卧室。</p>

梁大龙坐在沙发上打吊瓶,看上去还算精神,梁幼琴坐在一旁,眼睛微微红肿,似乎哭过。</p>

“龙爷!琴姑!”福罗略微有些心虚地轻声打招呼。</p>

梁大龙抬头看他,没有让他坐。</p>

福罗这人跟他名字一样,不高不矮的个子,长得规规矩矩,看着非常憨厚老实。</p>

梁大龙问:“有人指证你杀了高乐茹,你怎么说?”</p>

福罗微微弯着腰:“冤枉啊!这事我太冤了!我也是刚刚才听说的。我们在警署有人,我听到这事,头都大了。我为什么要杀乐茹呀?她是我世侄女,琴姑看着我长大,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可能对乐茹下手呢?那人还说,琴姑在旁边看着我下手,还是在龙爷家里。我……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我也不敢干这种天打雷劈的事。”</p>

梁大龙冷冷斜他一眼,没说话。</p>

梁幼琴吸了吸鼻子,帮腔道:“要说福罗失手杀了乐茹,还有一点点可能性。但说他是故意的,我还在旁边看着,那就是纯粹的造谣。真有这事,我早报警了。”</p>

福罗讪笑道:“我听到这个说法,都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幸好她疯疯癫癫的,把琴姑也扯进来,不然我真不知道要怎么辩解了。那天我确实在屋后抽烟,我之前跟警察解释过。”</p>

梁幼琴:“林润嘉是乐茹的好朋友,刚刚拍电影火了,这人疯疯癫癫的,小时候脑子就不太正常。”</p>

梁大龙盯着福罗:“她怎么偏偏只说你,不说别人呢?”</p>

福罗认真回想:“上次大小姐举办电影庆功宴的时候,我也来了。我从何聪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好像吓了她一跳。会不会是我无意中吓了她,她神经错乱了?”</p>

梁大龙:“林润嘉这边刚举报完你,她就被人追杀,这你又怎么解释?”</p>

福罗满脸都写着“冤枉”二字:“龙爷,是越南帮的人要杀她。我哪里指挥得动越南帮的人啊!我要杀她,肯定不会找越南帮,找我们自己人,又稳妥,又效率。”</p>

梁大龙的眼神阴晴不定,让福罗捉摸不透他究竟是真的怀疑他,还是只是借机敲打他?</p>

梁幼琴:“大哥,如果真的是福罗杀了乐茹,我怎么可能忍气吞声到现在?小姑娘编的谎言就不符合常理。”</p>

梁大龙口渴了,他指了指桌上的杯子,梁幼琴赶紧起身拿过水杯,杯子还是温的,她打开盖子递给梁大龙。</p>

梁大龙喝过温水,他正要说话,有人敲门,何聪进来了。</p>

何聪说:“龙爷,刚才钟表世家林子山打电话是得了癔症,神经错乱不太正常,林子山保证不会让她女儿再乱说话。”</p>

福罗闻言,心里石头顿时放下了。</p>

林家还算识趣。</p>

福罗只看着何聪,也不敢看向梁幼琴,怕被龙爷看出端倪。</p>

梁大龙微微颔首:“你转告林子山,请他放心,绝对不是我们的人想要去杀他女儿,我们可以派保镖保护他女儿,确保她的安全。”</p>

“知道了。”</p>

等何聪出去,梁幼琴才叹息道:“果真是脑子有问题。可惜了,这孩子。”</p>

梁大龙不动声色道:“看来这次是无妄之灾。没事就好。今晚你们两个都留下来吃饭吧。”</p>

福罗此刻不想在梁大龙面前久待:“我听说是启明负责乐茹的案子,我估计要暂时避嫌,不跟他见面比较好。”</p>

梁大龙:“可风和启明今晚不回来吃饭。”</p>

福罗不好再推辞了。</p>

梁幼琴站起来笑道:“我去看看今晚吃什么菜,你们两个聊吧。”</p>

等梁幼琴出去,福罗坐下来找了个事干,他给梁大龙削苹果。</p>

梁大龙瞟他一眼,叹息道:“我最近经常梦见雅乾,不知道是不是该去见他了。”</p>

福罗忙安慰:“龙爷你好好听医生的话,准时打针吃药,不会有大问题的。”</p>

“我梦到雅乾,他总说我对不起他,我左想右想,我实在想不明白我哪里对不起他了。福罗,你觉得我有对不起他吗?”</p>

福罗心里一惊,“当然没有。龙爷你这是思虑过度了,雅乾是出车祸走的,怎么能怪你呢?”</p>

梁大龙:“说起雅乾的那个车祸,我当初还有点怪高城……”</p>

话题扯到高城那里,福罗稍微松了口气:“你怪高城是人之常情,他那辆车确实不好开。”</p>

“但我知道不能怪高城,是雅乾有急事,自己的车又坏了,那么巧开了高城的车。我都不记得了,雅乾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p>

梁大龙看似漫不经心,但盯着人的眼神,让福罗心慌。</p>

福罗强行按住自己加速的心跳,说:“我在办公室,雅乾自从有了张小姐,就很少让我跟在身边,所以那天我没跟他出门。”</p>

梁大龙挠了挠手上针管的位置,“雅乾的那个女朋友,现在怎么样了?”</p>

“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张小姐那么年轻漂亮,想要再找一个,也不难。”</p>

梁大龙长叹一声:“你说人的命啊,就是这样,我送走了一个又一个的亲人,梁家差点就断送在我手里了。”</p>

福罗不确定龙爷是不是意有所指,他赶紧拍马屁:“现在不是大小姐回来接班了吗?大小姐比一般人的能力强太多了,龙爷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辅佐大小姐的。”</p>

梁大龙收回盯着福罗的目光,笑了笑,“也是。”</p>

有人敲门,陈姑娘来给梁大龙拔针了。</p>

*</p>

五点整,梁可风开车去西区重案组等秦启明下班。</p>

秦启明上车之后,问她:“嘉嘉没事吧?”</p>

“没事,就是受到惊吓,有点神情恍惚。她家里现在不让她出来作证了。”</p>

“我知道。刚才她爸爸给我打了电话。”</p>

秦启明系好安全带,梁可风启动车辆,他们今晚去沈慧卿家里吃晚饭。</p>

她说:“看来,你们重案组有内鬼。”</p>

这是不言而喻的事,林润嘉出事之后,秦启明就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p>

“我昨天把资料整理好给了陈sir,接着陈sir递交了申请,今天就出事了。”</p>

“有什么人能接触到这份申请?”</p>

“陈sir,陈sir的上司周sir,秘书处和档案室估计还有三四个人能看到文件。”</p>

“陈sir是什么时候递交的申请?”</p>

“昨天下班之前。”</p>

那就不好排查了。</p>

梁可风想了想,问:“你递交的申请里有涉及林润嘉的内容吗?”</p>

秦启明:“没有涉及林润嘉的内容,只有案件结束归档的时候,才会写这些案件信息,目前阶段属于机密,所以不会写上去。”</p>

“所以,秘书处和档案室的人,并不知道林润嘉是这起案件的目击证人。”</p>

“对,他们不知道。但是,如果这里面有福罗的人,他们告诉福罗,重案组准备重启案件调查之后,不排除福罗自己能够推测出林润嘉是目击证人。”</p>

梁可风摇头:“如果福罗能推测出林润嘉是目击证人,我想嘉嘉不可能活到现在。”</p>

福罗肯定会先下手为强,早就把林润嘉杀了,永除后患。</p>

秦启明不完全同意:“福罗是可以结合其他一些事进行推测的,例如,嘉嘉看见他会害怕躲闪。”</p>

梁可风:“也有这个可能。但是,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福罗能精准锁定林润嘉,并联系杀手杀人,说明他昨晚获得的信息应该是很明确指向林润嘉的。”</p>

也就是说,内鬼直接告诉了福罗,林润嘉是目击证人。</p>

秦启明知道梁可风的意思:“你怀疑陈sir或者他上司周sir?”</p>

除了他们自己之外,只有这两个人知道林润嘉是目击证人。</p>

“内鬼往往都是高层。”</p>

像福罗这样的人,想要收买内鬼,肯定是从上面的人物下手。</p>

有道理,但秦启明认为他们不是。</p>

“陈sir很爽直,不像是做内鬼的人,高sir看着也不像。”秦启明忽然想起一人,“还有一个人有可能听见了我跟陈sir的对话。”</p>

“你同事?”</p>

“对,你认识的,杨子灵。我跟陈sir汇报高乐茹案进展的时候,刚好她来敲门。假如她之前就在门口偷听,不排除她能听见一些案件信息。”</p>

秦启明说完,夫妻俩同时摇头觉得太过巧合。</p>

杨子灵完全不像是认识福罗的人,而且她一个新丁,福罗怎么可能收买她?那么巧又让她听见关于福罗的重要信息,逻辑上不对。</p>

那还有谁?</p>

暂时没有头绪了。</p>

梁可风建议:“既然你身边有内鬼,你申请重启调查也没用,反而会打草惊蛇。不如撤销申请,麻痹他们,以为你放弃了。”</p>

这一点,秦启明跟她意见一致,“我已经撤销申请,接下来只能我一个人暗地里调查了。”</p>

“你可以的。”</p>

秦启明也不谦虚:“当然。”</p>

梁可风笑了。</p>

转眼到了三姨沈慧卿家,上次梁可风推荐她们买股票赚了钱,沈慧卿特意请客吃饭。</p>

一进屋,沈慧卿就给了梁可风一个大大的拥抱。</p>

“可风,哎呀,你们终于今天好惊险。”</p>

莎莎也跑过来问是怎么回事。</p>

秦启明不方便说,梁可风则转移话题问:“三姨你们赚了多少钱?”</p>

沈慧卿满脸都是遮盖不住的笑容,她比了个手势:“55万。”</p>

莎莎惊叹:“哇!妈咪,你赚了这么多,刚才问你,你也不说。”</p>

沈慧卿“嘘”了一声:“低调低调,等会儿你爸又说我了。可风你今天是我的财神,你快上座!你们妈咪马上到,快来尝一下我亲手做的艾团。”</p>

这边热热闹闹开开心心吃晚饭,梁家那边的餐桌上,则各怀心思,福罗和梁幼琴吃得胆战心惊。</p>

福罗还要强装胃口好,硬是撑了两碗饭。</p>

吃完饭,福罗先行离开,他让司机在外面绕了一大圈,最后去了九叔公家。</p>

*</p>

九叔公不跟家人住一起,他自己独居一栋山间别墅。</p>

福罗和九叔公坐在二楼客厅旁边的小房间里,屋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灯,福罗把龙爷跟他聊的话题全部复述了一遍。</p>

九叔公听完,不安地摇头:“骆启明调查高乐茹的案子,他不可能不跟龙爷通气,龙爷为什么今天才找你问话呢?”</p>

福罗摇头:“我把握不准,龙爷应该是有怀疑,但他不确定。你知道他今天还跟我聊什么吗?”</p>

“聊什么了?”</p>

“梁雅乾的死。”</p>

九叔公站起身,在屋内踱步,“他今天精神状态怎么样?”</p>

“在打针,看起来精神还好,但身体不好,又瘦了。”</p>

“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一定要沉住气,他可能有所怀疑,但他不可能有什么证据,所以,不能自乱阵脚。就算哪天,他把你叫到跟前去骂,你也要坚持住,装可怜,装什么都不知道,不能承认的事,一件都不要承认。”九叔公盯着福罗,“明白了吗?”</p>

福罗没答应,他点燃烟,“我就怕,他像处理麻鹰那样处理我。”</p>

九叔公看出他有想法,便问:“你有什么打算?”</p>

“我想先下手为强。”</p>

“怎么下手?”</p>

“你马上八十大寿,请他来。”</p>

“他都病成那个样子,他不会来的。”</p>

“让金吊桶告诉他,沾沾寿星福气,他相信金吊桶的话。”</p>

“然后呢?”</p>

“他来了,既然是要沾沾寿星的福气,他肯定要喝你递的茶。”</p>

九叔公沉下脸,“不行,我去递茶?你怎么还算计到我头上了。上次你算计高城,这次你算计我啊?不是亲人你不算计是吗?”</p>

福罗辩解道:“这不叫算计,又没让你下致命的药。他的病已经没得治,给他不定第二天或者第三天才会发作,他本身是癌症重病,送去医院也不会有人怀疑,都以为他是癌症死的。”</p>

九叔公还有犹豫:“这么做风险太大,万一他没死,那死的就是我,你想过没有。”</p>

“如果什么都不做,万一我跟麻鹰一样,他临死也要把我带走呢?”</p>

九叔公捏着眉头:“你让我想想。”</p>

“你跟她商量一下吧。”福罗重重吐了口烟。</p>

九叔公无奈叹道:“她为了你,肯定选择让我去冒险。”</p>

福罗:“如果他愿意喝我递的茶,我去递也行。关键我没有这杯寿茶。现在a货基本掌控了港明,工会这边她还没怎么插手,但她给三大社团提了一个所谓的奖项要求,三大社团的人,都在抢着拍她马屁。社团风向变了,工会等于被架空,那是扭转不来的。时间不允许我们再等下去。”</p>

都是道理,但都是不明智的道理。</p>

见九叔公不说话,福罗继续说:“万一他一直拖着不死,a货迟早把该掌握的全掌握了,到时候,我们就算有个挂牌正货,估计也拿她没办法。这个a货不是普通人。”</p>

九叔公头疼,他来回踱步,迟迟下不了决定。</p>

“你快回去吧,不要在这里久留。我想好了给你电话。”</p>

福罗这才站起身,他又吸了口烟,才弯腰在烟灰缸里拧灭烟头。</p>

*</p>

梁可风回到家先去见了梁大龙,祖孙二人对了一下信息,现在就等医院出九叔公他们三个的亲子鉴定。</p>

还有一周时间。</p>

其实没有这份鉴定,梁大龙心里已经有数,但他上次冤枉了丧明,这次他不想再冤枉任何人。</p>

他要他们死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p>

同时他还在调查一些事,也很快就会有结果。</p>

他今天逼了福罗一把,这帮人如果熬不住,可能也会有所行动,他等着。</p>

*</p>

张华和鸡眼在庙王街的一家歌舞厅包厢里进行了第一次谈判。</p>

因为是白天,歌舞厅异常安静。</p>

两边人马,各坐一边沙发,中间桌上,摆着庙王街的地图。</p>

庙王街东西走向,是港城最市井繁华的街区。</p>

庙王东街的大型娱乐场所比庙王西街要多,东街也比西街更繁华热闹,所以,谈判双方都想要东街。</p>

张华坚持:“以前东街大部分地盘都是我的,现在归我管,那是理所当然。”</p>

鸡眼并不相让:“你也知道那是以前,上个礼拜开始,东街我们潮汕帮占的更多。”</p>

“庙王街本来就是你来抢我的地盘,你们根本不占理。”</p>

“华哥,你这话说的……俗话说,风水轮流转,庙王街都易手多少次了,你们湖南帮也是从别人手里抢话,既然坐在这里,就不要提以前,我们就提现在。”</p>

“刁!”张华气得扔烟头,“鸡眼你说,你想怎么分!”</p>

张华个子高大,鸡眼矮小,但鸡眼气势半点不弱。</p>

他拿起铅笔,在地图上把最热闹繁华的地带圈了起来,“我们就要这里。”</p>

张华不可能同意:“你做梦!”</p>

“那你想怎么分?”</p>

张华抢过鸡眼手中铅笔,在地图中间画了一笔,“东街西街,我们各分一半。这很公平了吧?”</p>

鸡眼并不认同这种公平,毕竟目前好地段都在他手里。</p>

最后双方不欢而散。</p>

两天后继续谈,依然没有谈出结果。</p>

后了算的到现场亲自谈。</p>

“不要为难下面的人,我们来谈。”</p>

既然棍花那么敞亮,大只雄也就答应了亲自去谈。</p>

*</p>

梁大龙戴着遮阳镜,躺在阳光房躺椅上,闭目养神。</p>

何聪进:“龙爷,我刚刚去见了张小姐。”</p>

张小姐是梁雅乾生前交往准备要结婚的女朋友,梁雅乾四十多了,女友三十不到,是个宠物医生。</p>

“怎么说?”</p>

“她答应明天来跟你见面。”</p>

“好,时间安排早一点,不要让其他人知道。”</p>

有汽车声响开进梁家院子,梁大龙睁开眼,问:“谁来了?”</p>

何聪透过玻璃往外看:“好像是九叔公的车。我下去看看。”</p>

没多久,何聪进来问,九叔公来了,龙爷要不要见。</p>

正是要麻痹对方的时候,怎么可能不见。</p>

过了好一会儿,九叔公缓步走进来,笑道:“龙爷,今天身体好点了吗?”</p>

“还行,医生让我多晒晒太阳。”梁大龙坐起身,取下遮阳镜,“九叔公快坐。”</p>

九叔公在旁边沙发上坐下,并递来一张请柬。</p>

“我今年八十,本,我做寿啊,也可以给龙爷添寿。龙爷那天如果精神好,不防来坐坐。就在山底下最近的那家明华大饭店。”</p>

作者有话要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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